法院认定许壮为的公证遗嘱有效,许壮为的遗产继承按照遗嘱的方案进行。许壮为的遗嘱是将自己名下的几处不动产分别给了非婚生子女,并且另外给范怡然的腹中孩子留下了五百万现金和一套房子,且格外的注明,如果腹中的孩子但有意外,则这笔财产遗赠给范怡然。
在伺候处理遗产的分割、过户的时候,杜蘅发现许壮为已经将不动产的贷款还清,是很便利于继承的。许壮为虽然是暴病而亡,但是显然,他在死前三个月是已经在安排自己的后世的,并且这样的做法似乎还是得到了别人的指点。这倒是教杜蘅多了一些疑问。只是,这已经不是她的业务范围了。
赵豪杰和许小雄对一审不服,提请二审,虽然二审程序还在进行,但是,杜蘅知道,二审大概率也是徒劳无功的。
沈家旭接受一审判决,并无任何不满意。听他转述着他的母亲在许乐康的安排下去扫墓的情形,沈诗诗悲痛哀伤,却也是终于释怀坦然。在沈诗诗的认知里,许壮为到临终也是在记得他们母子,也依旧为他们做安排,她已经了无遗憾。整个案件,杜蘅知道自己所做的不多,然而,沈家旭却依旧很是感激;杜蘅其实对许壮为和许乐康的做法不以为然,可是当事人都是欣然,杜蘅便更不能多说。
很多时候,未必是得到的经济利益有多重要,未必是可以用多少衡量,更重要的是心里的认可和接受。
一审判决之后,许安集团复牌,股市略有波动,但是没有引发剧烈动荡——许壮为去世,会引来一部分投资者的不安,但是好在,许乐康在三年前就进入公司董事会,他一贯的表现也是很沉稳妥当的,许安集团的股份由许乐康继承并没有引发股权稀释、实际控制人变动等骤变,许安集团得以平稳过度;甚至,在处理这一危机时候,许乐康表现出来的成熟与镇定,也教人们称颂;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期待,许安集团进入许乐康掌舵的时代,会有更好的发展。
杜蘅偶尔看几眼新闻,会多关注留心一下,但是也没有太在意。实在是,杜律师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近几年,司法局全面推开社区律师制度,律师事务所与司法局和街道办三方签约,由律所指派律师到街道办司法所、社会居委会值班,调解纠纷。
毫无疑问,承担这一光荣的“重任”的是年轻的律师——大律师一寸光阴一寸金,自然是无暇分出来时间的。律所的行政告诉年轻律师,你们可以接触到很多人,接触到很多的咨询,会形成案件,有助于扩大案源。
当然,这是一种鼓励与宣传,接触到很多人是有的,婆媳打架,儿子不孝顺这种话题是永恒的热点;再有就是一些陈年未能解决的信xin访案件等等,然而,实际形成案源是寥寥无几。
本来,司法局的初衷就是免费的调解纠纷,任何过度的奢望是与初衷不符合,也不可能实现的。
于是,杜蘅就很有耐心的听着一个离异的母亲诉说着自己之前多么的遇人不淑,现在老公不给抚养费,她很困难,能不能帮助她。
“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好好上几天班,就是喜欢跟街道上一群混小子吃喝玩,一直也没个正经工作。喜欢开车,我们结婚那会儿家里头凑钱给他买了车,他跑跑黑车,也不好好干,说晚上干活了,也没准儿就是去喝酒了,后来喝了酒还开车,出了车祸,吊销了驾驶本,就开蹦蹦车……他跟着一群人学的赌博,稍微有点钱就去赌钱,自己的钱亏完了就拿我的钱,后来就借了高利贷。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就欠了几十万。被高利贷追债,人家拿刀堵我们的门,没法了,把我们的房子也卖了。那房子是他们一家老小拆迁的,就那一套房子。我是实在过不下去才离婚的……”
杜蘅看着眼前的女人,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这个四岁孩子的母亲,脸上写满了沧桑。
“我是外地人,一个人在北京,没人可以帮忙。我自己带孩子,自己赚钱养家。我在超市上班一个月六千,可是孩子上幼儿园学费两千,报了个兴趣班一千,我租了一间房一千五,剩下的连吃饭都快不够了。律师,法院判了孩子他爹一个月给我一千五孩子抚养费,他不给我,怎么办?”
“你向法院申请执行了吗?”
杜蘅问道。
“之前的那个,街道办来的律师,她去带我申请了,法院说他账户上没钱,法官说,他现在是什么失信人,说不能坐高铁坐飞机什么的了。我还不知道他啊,他穷的叮当响,几年里都是背着债……他就窝这里,坐什么飞机高铁的……”女人道。
“没有办法啊。”杜蘅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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