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杯茶:“来坐坐,我们慢慢聊。”
周秉然扛着不坐,目光愤怒,就像一头倔犟的牛犊子。
呼!
他忽然听到后脑勺后有疾风响起,下意识的反手一肘,咚一声击中了一个人的腹部。
阿文抱着肚子,面色痛苦,脸如白纸,却一声不吭。
原来,他见周秉然对管虎不礼貌,打算上前用枪柄给他一下。结果他还是低估周秉然的灵敏度和反应力,反倒是吃了周秉然一肘。
“你们!哎呀,我都说了,自己兄弟嘛。”管虎一脸痛惜,弯腰扶起阿文,“痛不痛啊?去看看医生吧,先下去。”
打发了阿文,管虎对周秉然道:“来兄弟,我跟你说件正经事。”
“恐怕不可能了。”周秉然道。
管虎正提了提裤子,准备坐下,忽然听到这话,顿时一愣:“为什么?”
“你对我百般试探,这样的老大我不跟,心寒。”周秉然淡淡地说。
管虎哈哈一笑:“小子,你都看出来啦?是,我是试探你,不过你也得从我的立场考虑一下。我本来对兄弟,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可是你看,措姆那是怎么对我的?”
“我不是措姆那。”周秉然道,“所以你没道理用在我身上,这些日子多谢你的款待,我想我得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管虎赶紧拉住他:“等等!有话好商量嘛……”心中却道,这小子看起来憨直,其实心思非常敏捷,是个好料子,虽然危险,却也值得培养。
他身边不是猴精不值得信赖,就是蠢蠢的没什么大用处。如周秉然这样,既有实力又有头脑的,当真不多见。
“不了,为了试探我,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放出去,可见你对我有多没信心。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行。”周秉然决然道。
他迈出门去,头也不回,心头却忐忑不安:“我这戏,是不是演过啦?”
“然仔,然仔!”管虎叫了几声,却叫不回他,“这小兔崽子,倔驴一个。”
周秉然离开管虎的办公楼,脚步飘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算准管虎会来找他,可是万一自己算错了呢?万一管虎对那个什么黑市联赛不感兴趣呢?
反正这家伙的死对头已经除掉,他要在这里养老,基本上也没悬念了。前提是,警察和吴多帕不来找他麻烦。
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后一秒居然阴云密布。
周秉然茫然四顾,不知何处是落脚处。这种漂泊浪迹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大哥哥,下雨了,给你伞吧。”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周秉然循声望去,看到路边一个美容店内,有一个四五岁,扎着朝天辫,穿着百褶裙的小女孩。
小女孩皮肤黝黑,典型的东南亚肤色。她并不是很漂亮,却很可爱。
看她身在此处,周秉然便知道,她的母亲,多半是在这里做小姐的。这种无根娃娃,在这个小城市里,到处都是。
他们出生就不知父亲是谁,母亲又是小姐,从小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
于是,男孩在十几岁,就开始做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女孩则成为母亲的替代人。
他们,很少能够逃脱宿命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