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一吻我冰凉的额头,笑道:“你喜欢就好。”
我抚摸着赤色珊瑚流光溢彩的枝桠,笑道:“正好通明殿的法师为臣妾腹中的孩子做了平安符祈求安康和顺。法师说,要宫中位份最高的人亲手放入福袋之中系在臣妾床头四角,才算功德圆满。臣妾正想着,最合适的人,不外乎皇后娘娘,贵妃和德妃,再由臣妾亲手系一个,也算四角齐全。”
玄凌颔首道:“这是积德积福的事,她们自然不会拒绝。”
我想一想,还是摆手道:“皇后如今不爱出门,旁人请她都要推托。若皇后不来呢,终究也是不合适。”
玄凌拥过我道:“你若喜欢,朕请她们来就是,朕在这里,皇后必定也会来,便再无不妥了。”
我笑,一壁也轻轻叹息,“要皇上费心了。其实臣妾回宫之后,与皇后娘娘一直频有误会,臣妾不想六宫揣测后妃不和,再起事端。皇后娘娘肯赏脸来就最好不过了。”
他道:“皇后是六宫之主,这样的和睦六宫的事本该她先做,反而叫你有孕在身的人操心。”
“皇上不要这样说,皇后娘娘身份高贵,臣妾是该卑屈己身,为皇上皇后分忧的。”我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殷红的蔻丹如一簇簇跳跃的火苗,即便闭上眼,那抹殷红亦闪烁在眼前,无可逃避。
三日后暮色深沉之时,玄凌在柔仪殿大宴后妃,同赏珊瑚。皇后之下,这两年来颇有宠幸的嫔妃一一到场,连被玄凌要求静心思过的荣嫔也精心打扮,着了一身清新的粉蓝团绣烟霞紫芍药宫装前来。
我是东道主,自然也是盛装出席。一袭瑶红色攒心海棠吉服深浅重叠,月白“蝶舞双菊”抹胸,底下桃红底色繁复华丽的蹙金线长摆凤尾裙拖曳于地,灿色宛若眼前无数女子艳丽笑靥。远山眉仿似水墨轻烟画意盎然,衬得星子瞳仁明亮如醉,眉心中一点金箔剪成的金菊花钿上缀着赤红宝石更是闪耀夺目,映着两腮的磨夷花胭脂扑成鲜妍的“桃花妆”,宛若春日桃花一瓣一瓣盛开在面上,如此盛装打扮,再也无人可看出我妆容底下的虚弱失色。
庭院中秋菊深浅丛丛,开在宫灯如星里晕染开无限春色,火红、粉白、淡黄、橙橘、瑰紫,各擅其美。柔仪殿外青松与红枫交映成辉,苍翠与嫣红交错林立,似一卷斑斓锦缎华丽铺陈,无比壮美,比之春花烂漫的景色更加动人心弦。
一众妃嫔围着珊瑚评头论足,啧啧称趣。宫人们鱼贯而入布好菜色,玄凌看看天色,便问:“怎么这个时候了,皇后还没过来。”
槿汐回道:“回皇上的话,方才皇后娘娘差人过来过,说身子有些不爽,所以不过来了。”
玄凌神色冷淡:“怎么朕请她,她就身子不爽了?平日倒见她好好的。”
胡蕴蓉道:“或许柔仪殿有皇后不愿见的人也未可知,一看见才会身子不爽。”
皇帝蹙眉:“李长,你亲自去请皇后。她是六宫之主,这样的时候她不在,不合适。”
李长答应了退下。
欣妃艳羡道:“这株珊瑚深赤通透,世所罕见。到底淑妃荣宠深重。”
贵妃亦点头:“还是皇上想得周到。珊瑚在深夜中看来,格外光彩熠熠。”
贞妃似有触动,感慨道:“珊瑚难得也终究是凡品,皇上看重淑妃,以珊瑚为淑妃安胎祈福,这份心意才让臣妾觉得感动。”
我有些惴惴,问:“皇上,皇后娘娘不会是生臣妾的气吧?”
玄凌不以为然,“怎么会?她是皇后,应该宽容大度。”
等了半柱香十分,皇后终于进来,众人不自觉便停了说笑,看着皇后意态庄重地走进……
皇后略带倦色地请过安,玄凌打量她几眼,慢慢道:“皇后身体不适,朕要皇后来,是勉强皇后了。皇后不怪朕吧?”
皇后勉力一笑,“怎会?臣妾本来不适,不打算来。可皇上关心淑妃,臣妾与皇上夫妻一体,怎会不关心?方才来迟,是臣妾亲自去库房找了一尊送子观音送给淑妃,希望淑妃能为皇上平安产下龙子。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