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宫中数月,所以断断不会有问题。”
荣嫔连连冷笑,“有无问题并非你说了算,瑃嫔小产,你无可辩驳。”
风吹过千叶修竹响声沙沙,好似无数的雨点落下。我转首,窗外,却是满天星光,银河千里。我忽而微笑出来,望着玄凌深深的眼眸,“因为臣妾已经怀孕两月,如果此画有麝香,首先受害的人会是臣妾。”
我望着来不及掩藏好震惊神色的荣嫔,“自然荣嫔也会怀疑此画本无麝香,是本宫专门为瑃嫔所加,可是本宫又如何得知这画瑃嫔会是朝夕相对还是放入库房置之不理,本宫没有神机妙算,更不曾在瑃嫔有孕后踏足半步,若真行此招,实在是险之又险。”
我的话未完,玄凌眼里顿时如倒映进满天银河繁星,盛满闪闪晶莹,他喜道:“真的?真是有了孩子?”他伸手便要扶住我坐下。
我不经意地一避,站直的那一瞬眼波冷淡地拂过他的脸,旋即安静地垂目,“臣妾没有卫太医在旁照拂,所以一直不敢张扬此事。”
他欢喜道:“嬛嬛,那你先坐下,不要动了胎气。”
我依旧垂眸,“臣妾已经被冤两次,实在不想再有下次。皇上是否该将此事给臣妾一个交代。”
荣嫔犹不肯死心,挣扎道:“不是淑妃亲手所为,也有可能是旁人,那画不是槿汐送来的么?或者是淑妃指使崔槿汐也未可知。”
“槿汐?”我含着渺漫如烟云的笑意,逼近了看她,“如果不是槿汐,会不会是与她交好的李长,不是李长,会不会是李长的主子皇上?如你这般,何时才能善罢甘休,岂非宫中大乱,人心思变。不当其位,乱生是非,本宫不会罚你,只看皇上的旨意。”
“皇上……”荣嫔极委屈,扭了绢子看着玄凌娇声唤。
“赤芍,这一晚你咬着淑妃不放,已经闹腾得够厉害。淑妃说得不错,少生是非,你该学学你的主子贞妃,学人家是如何贞静有礼。”
贞妃清幽眼波缓缓漾入玄凌眸心,“皇上该叫赤芍静静心思,当初臣妾没有教导好她,终究是臣妾的过错。”
玄凌思忖片刻,“小厦子,你送荣嫔回去,叫她每日抄写三十遍《女训》,不学会静心安分,朕不会放她出来。”
荣嫔还要再说,终于被玄凌眼神吓住,恨恨看我一眼,掀了帘子出去。
我眸光微转,一一扫视阁中诸人,瑃嫔早被惊得不敢再哭,只有一声没一声地啜泣着,低低地压抑着声音。
我唤过方才伺香的小宫女,“你过来。”
那小宫女怯怯的靠着墙蹭过来,倏地腿一软跪在我跟前,我看也不看她,“瑃嫔宫中的香料可都是你伺候的?”
“是。”她吓得头也不敢抬,怯生生答。
“你把手伸出来吧。”
她的手瑟缩在背后,久久不敢动,瑃嫔狐疑地看我,“淑妃要做什么?”
我淡淡道:“麝香气味浓厚,用手触摸后容易被察觉,所以要害瑃嫔的人很有心,借紫檀的气味来掩盖麝香。但是那个人肯定会用手触摸到麝香,瑃嫔的阁子不大,人也不少,想要不被察觉,除非那个人的手本就经常会沾染各种香味。”我唤过李长,“你细细闻她的手,可有麝香的气味。若无,那么是本宫多心;若有,就细细审她,是谁背后主使。”
李长抓住小宫女的手用力掰开细细一嗅,已经变了脸色,“回禀娘娘,果然有麝香的气味。”
瑃嫔凄厉地喊了一声,已经猱身扑上去,随手抓起一把尺子没头没脸地打上去,绮望轩里闹作一团。
哭笑啼闹皆是戏,平白做了他人衣裳。我只觉倦怠,携过贞妃的手,“我倦了,妹妹陪我回去吧。”
贞妃似是庆幸似是欣慰:“果真是姐姐福气好,有了这个孩子,眼下的困境也算解了。”
我望着庭院中绚色的花,红朵翠荫,明艳得让人眼前微微发晕,心底有万重的忧心,“我的困境不难解,我是担心清河王和玉隐。皇上对清河王起了疑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