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怯,却不知我现在已万蛇噬心。
我顾不得穿鞋穿衣,快步往宫门口跑去。
清晨的宫殿,寂冷的很,地面上好似铺上了一层寒霜,让人浑身冰凉。
我快速的往前跑着,可是边跑却边流泪,直到视线模糊,才看到空寂的甬道里,一抹素白的身影正躺在地上,那衣裳是我白日送给她的。几个太监许是来收尸的,瞧见我来,均是皱起眉头不情不愿的行了礼。
我将头上的簪子全部取下给他们:“让我跟她待一会儿。”
太监们瞧了瞧簪子,退了下去。
我看着地上一大滩的血,看着芍药小小的身子被鲜血染红,看着她因为痛苦而被咬破的嘴唇,看着她因痛苦而在地上抓挠以至于全部翻开的指甲盖,不可遏制的寒冷和悲伤席卷我的全身。
我好似又见到了死去的父皇母后,惨死的摇铃和宫人,可是芍药,她才十岁啊,她还想着出宫,想着去过平淡的夫妻生活。
我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哭声却好似噎在喉咙里,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但却再也换不回芍药的命了。
老天爷也好似知道我的痛苦,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落在人脸上,冰冷刺骨。
“为什么,为什么!”我忍不住问,可没人能回答我,只有凄雨寒风。
甬道入口,一顶青色轿辇缓缓而来,到我身前停下。
魏长安从轿辇里出来,执伞看我:“起来。”
我听到他的声音,连同对太后的恨也转移到他身上,我不知道这场戏里,他参与了多少。
“殿下,人命真如草芥么。”
“是。”魏长安看了看旁人,强行将芍药从我怀里抢走,而后将我一把拉了起来,冷声对我:“本王认识的赵长乐,孤冷傲然,被人打倒也会爬起来。人命的确如草芥,但有价值的人命不是。你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吗?”
我手心微颤,抬头看他,看到他眼里带着一丝丝的算计,突然笑起来:“是啊,我是有价值的草芥。”我不仅有价值,还会将你们全部送入地狱。
我拂开他的手,跪在他面前重重磕了头:“请殿下帮我葬了芍药。”
“赵长乐,本王告诉过你不需要如此,你知道我要你什么。”他从方才的算计,又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纨绔。
我笑:“长乐这身子,迟早给殿下。”
魏长安似乎不满意我的答案,但却无话可说,转身便离开了。
雨越来越大,冲刷着这宫殿里的罪恶,我看着地上的血慢慢淡去,开始慢慢往回走。
坤宁宫现在似乎很热闹,我才到门口,就看到里面宫女忙做一团,来来往往的端着木盆盛着热水。
我见着,便知道赵如意的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即便有温平在。
我默默回了房间去换了衣裳,自己梳洗完,才慢慢躺回床上,等着无息过来找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