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听着锁芯被松动的细微声音传来,惶惶恐恐的夏帆将身子倏地横在方信祁与门板之间。
“方信祁,我不许你去找毅南,我……我自己和他去说清楚!”
被逼到无可奈何的地步,做了再三思想斗争的夏帆,还是不得不被迫妥协下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煞白着一张脸的女人,用着谈判的口吻动了动唇——
“……我答应你,和毅南分手,但是方信祁……你不许去找他和年家人的麻烦!”
“你先做到和年毅南分手再说!”
——————————————————————
再三和方信祁谈判后,他才答应自己先离开医院这里。
在洗手池那里洗了一把脸以后,夏帆认为自己脸上恢复以往的平静,才出了洗手间。
重新回到了病房那里,没有看到年毅南的存在。
想着他可能还在找自己,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两分钟以后,年毅南便脸上挂着汗,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帆!”走上前,他一把就给夏帆收拢在了怀中。
就像是突然找到了某种依托以后,他贪婪的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刚刚夏帆突然跑出病房,真的是吓到了,知道她有抑郁症,误以为她还没有好,所以她失控的样子,真的吓到了他。
“小帆,你刚刚怎么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真的是吓到我了!”
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夏帆真的好想没有任何负担的去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永远都不要放开,只是,方信祁的话犹言在耳,她不能不顾及。
“那个,毅南……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别别扭扭地动着自己的肩膀,夏帆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抽回来自己的身子。
却不想,年毅南紧紧的扣着她的肩膀,不允许她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反抗——
“我不走了,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说,现在——我只想抱着你!”
年毅南没有说假话,因为这个小女人,他都觉得自己变得快不是一个在部队中接受魔鬼训练的军人了。
打从上次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部队开始,他每天都像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尤其是夏帆患了抑郁症的消息,更是让他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虽然每次通话,这个小女人都告诉自己她没有事儿,但是纵使这样,年毅南也止不住的想要关心她,尤其是这次他奶奶给他通电话时,将夏帆母亲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的事情告诉了他以后,他更加铁定了要回到凉城来找夏帆陪在夏帆身边的决心。
所以他完全忽视了违反军纪,甚至背负上逃兵的名义,连夜从部队偷溜了出来。
年毅南依旧是王子般暖心的话,听得夏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隐忍着心里的无力与不安,她没有再动,任由年毅南紧紧的拥抱住她。
————————————————————————
“对了,小帆,上次听说你患了抑郁症,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年毅南与夏帆并肩走在回阮懿病房的走廊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向她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没想到年毅南知道自己患有抑郁症的事情,她先是一怔,转瞬便恢复了常态。
“我……已经没事儿,那会儿就是压力有些大,休息没有休息好,所以……所以就有一些焦躁不安!”
夏帆侧轻避重的说着话,尤其是说到她患抑郁症的事儿时,她换了一种曲解抑郁症的说法儿。
反正焦躁不安也算是精神类疾病的一种,权当她不想年毅南担心她,说了善意的谎言好了。
“这样啊!”
虽然他默许下来了夏帆的话,但至始至终他都是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那会儿医生告诉他说,夏帆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的。
感觉这样打探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年毅南又换了一种询问的方式——
“对了,小帆,那个方信祁,他因为小画的事儿,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
他到现在都记得夏帆当时因为方信祁打来的一通电话,而表现出来一种发了疯的状态。
他离开这段时间,最担心的就是方信祁找她的麻烦。
虽然方信祁表面上对年家人一直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态度,但是年毅南知道方信祁并不是那样一个表面上对人和善的人,也就是家里面现在当家的是自己的奶奶,不然依照那个男人的性情,指不定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提及到这个无异于一道惊雷劈下的名字,夏帆紧抿着唇瓣。
足足过了有五秒钟的时间,她才动了动紧-涩的喉咙——
“没,他……没有找我的麻烦!”
就当她鸵鸟的不想让年毅南知道方信祁强-暴她的事情好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仅仅是因为说不出口,更是因为依照方信祁那样残酷的手段和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真的可能会做出来伤害年毅南的事情来。
“真的吗?”
“嗯!”像是生怕年毅南不会相信似的,夏帆重重的点着头儿。
不想再去谈关于方信祁的话题,似乎只要提到他,就会让她想到曾经那些鲜血淋漓的事情。
“我们还是去看我母亲吧,你这次来医院不也是为了看她嘛,走吧!”
转了话锋,年毅南不得不顺着夏帆的话接下去。
更何况他这次违法乱-纪的回到凉城,还真就是为了看夏帆的母亲。
“嗯,我刚刚只是和伯母打了一个招呼,走吧,我们去看伯母!”
————————————————————————
两个人刚回到病房里,就发现病房里来了不速之客。
看见沉着一张脸的父亲,正襟危坐在沙发中,年毅南下意识的蹙紧着眉。
“……爸?”
虽然他父亲会来找自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能这么迅速,还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这完全出乎了年毅南的意料。
“逆子,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
年振东横着一张冷硬的脸,面色难看至极。
知道自己的儿子违法乱纪的从部队里逃出来的消息,他当即气得差点儿患了心脏病。
怎么说年家在部队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年毅南这样不分轻重的闹了不止一次,他年家的脸都要被这样不孝的子孙给丢尽了。
听着年振东不友善的语气,夏帆心里发憷的看了看病房里的情形。
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年振东一副军人挺拔身姿的坐在沙发中,旁边是两个警卫员和四个随行的特种兵。
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沉闷的很,她抬起头看了眼坐在病chuang上的母亲。
本就脸色不是很好的自家母亲,现在惨白的脸上,有浮动的怒气,在一点儿一点儿的表现出来。
虽然阮懿知道自己女儿交往的对象是年毅南,但是她对年毅南家里的底细一点儿却都不清楚,而现如今知道了年毅南的底细之后,她除了震惊之余,有肆虐的愠怒,在不受控制的波动。
知道自己父亲是为自己从部队里逃出来的事情生气,年毅南赶忙解释着——
“爸,您先听我说,我知道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小帆的母亲出了事儿,她身边没有亲人陪着她,她只有我,所以我必须回来,哪怕是要违反军规,我……我也得回来!”
“住口!”
威严的一声,震慑住了年毅南。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想听年毅南做这么多辩解的话。
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子,年振东冷声命令着随行的四个特种兵,给年毅南绑回部队里去。
接到命令,受到过特级训练的四个特种兵走上前来,一把就钳制住了年毅南挣扎的四肢。
“爸,我知道从部队里私自出来是不对的,但是爸,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以后,我会安安心心的回到部队里去,您就……”
“啪!”
听着自己儿子事到如今还在一味辩解,年振东气得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给我住口,趁着现在杨上校还不知道你逃出来,你马上给我滚回去!”
一个为了儿女私情而不惜做逃兵的儿子,他年家丢不起这个人,越想越觉得气愤,他怎么就生了这个多情的儿子?
因为年毅南被年振东甩了一个力道阴狠的耳光,夏帆的心弦都跟着颤了颤。
原来年毅南是违反军队风纪,从部队里逃了出来的啊!
看着年振东气得脸部的肉都在颤抖,她觉得自己横在他们父子中间真的是难做极了。
她不想做这个罪人,却还不知道该如何调解。
脸腮被抽到生疼,可年毅南根本就顾不上脸上酥-麻的感觉。
“爸,就算是部队有铁的纪律,但是也不能违背人之常情,小帆的母亲患了病,我有义务陪在她的身边!”
从始至终,年毅南都不觉得自己从部队里逃了出来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做了一件正常人该做的事情,这完全不应该成为他漠视军纪的理由。
“你还说!”
“啪!”
甩手,年振东在一起气得手指发颤的又甩了年毅南一耳光。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回部队里去,咱们父子之间就恩断义绝!”
不是他做父亲的威胁他,是他根本就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这么没出息,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因为一段感情就要抛弃这十二年在部队里磨练,让外人知道,不知道要怎样说他年振东教子无方。
因为年振东来了脾气的甩了年毅南又一个耳光,夏帆绷紧的心弦,再也无法复原的迸裂开——
“毅南!”
深呼吸了一口气,夏帆轻声的唤着他。
微微稳定下来了心绪以后,她抱歉的向年振东颌首——
“年叔叔,对不起,让我……劝劝毅南吧!”
转过了头,她眸光湛清的看向这个让自己深爱了四年之久的男人——
“毅南,回部队去吧!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