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哦……”
我和张老师在雪地里大被同眠了好半天,万幸的是,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路过,就连门卫室的张大爷也没有惊醒。
最后,张老师实在皮薄精瘦,他牙根发颤的提议一起站起来。
“好的。”
我蹭地就站直了身体,顺便噼里啪啦地拍打身上的污泥。
张老师也站了起来,腰一挺就要离开。
“老师你的东西。”我提醒道。
张老师尴尬地冲我笑了笑,脸上的褶子跟合起来的折扇一样,他捡起凉透的包子,再次转身离开。
“老师,你掉东西了!”我再次叫住张老师,指着他刚才趴窝的地方。
张老师狐疑地向我指的地方看了看,又摸了摸口袋,说:“没有啊!”
我额头上一片青,巨疼,眯眼睛仔细看了一下,视野里确实有一块十分模糊的、绿色发光的石头,但既然老师说没掉东西,那就没掉吧!
“摔出幻视了?”我心想。
望着张老师坚定不移走远的背影,本来打算跟上去的我停下脚步,几步回到摔倒的地方。
伸手抽奖似的一捞。
“实物?”我又惊又怕。
揉了揉眼睛,我摊开手掌,一块佳洁士肥皂形状的半透明发光体静静躺在掌心,发光体里面飘荡着各种各样字母,最中心一行有序且大写的英文字母默默悬浮着。
“SPECIALITY”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
无论这块儿“肥皂”是不是老师的,但光它的造型就足够惊艳了,可为什么张老师就像看不到肥皂一样呢?
我收紧五指,再次确认自己没有摔傻或者摔出幻觉。
这时,有同学陆陆续续走进了校门,我随手拦下一个男生,发现是隔壁班的纪律委员,他爸据说是开网吧的。
手掌摊开,肥皂石散发的绿光瞬间让我和这位纪律委员绿意盎然起来。
我握着肥皂石的手很冷,不由自主地颤着,随后试探性地问道:“同学,看的到吗?”
纪律委员先看了我一眼,又弱弱地向周围路过的同学投去求助的眼神,可大家都避瘟神一样只顾自己低头猛走。
我有点急了,声音大了点,“你看到了吗?我手上放着什么?”
纪律委员双腿一软,哭丧地掏出一张50元大钞,既而毕恭毕敬地供在我的手上。
这孩子都快哭了,他说:“默哥,您手上放着自己的50块钱。”
真真的纸币在我的注视下穿过“肥皂石”,真真的落在我的手掌上,我瞪大眼睛,手抖得更厉害了。
纪律委员见我不说话,手又抖得都快戳到自己脸上了,以为上缴的不够,咬咬牙,从书包里翻出一张黑卡,压在了50块钱上面。
“默哥,这是我自己用的上网卡,没时限的,您拿着。”
“……”
我缓过神,用另一只手拿起肥皂石,眼睛往石头底部看去。
完好无损!
即使这块儿石头先后被真钞和塑料卡片穿过,它依旧完好,仿佛和整个世界都不在同一个维度。
可这触觉……我握紧拳头,让皮肤完全贴合上去。
“默哥,别!”
纪律委员以为我要调教他,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自始至终,我们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就像这块儿漂亮的石头。
宇宙人。
宝石。
召唤神龙?
精神分裂症?
我喜欢看课外书,不知在什么地方偶尔涉猎过的知识,精神分裂症最开始是会出现幻觉和幻视的,中后期才会建立新的人格。
周围开始有学生对我指指点点,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把肥皂石亮出,朝向众人。
“那个就是咱们二中的大佬?”
“快走,快走,听说他打人没轻重的。”
“天哪,他在看我。”
“真的,你完了,等着被收拾吧!”
“我没得罪人家啊,为什么?”那人带着哭腔,和纪律委员的表情如出一辙。
我站在人群中间,身体和心灵皆是一片冰凉。
为什么我已经不打架了,大家还是这么厌恶我?
为什么所有老师都喜欢我,你们却在远离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幻觉?
为什么?
为什么……
不得不承认,再经过短暂地死寂之后,我的内心变得躁动了起来。
不!躁动这个词太没有力度了。
这颗别人看不见的石头仿佛一笔浓墨。
滴入了这个无聊单调的小城。
滴入了我内心深处的死灰画布。
对!
灼烧。
我的内心变得灼烧了起来。
就像小学时候,第一次打破同学的眼角,眼白混着血,灼烧着我那颤抖的心脏。
这种对暴力毫无畏惧的激烈反馈,我知道。
太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