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他一时有些苦恼,边走边想。
此时天还没大亮,村中倒也没什么人影,偶尔几个早起勤劳的村民看见冯黙也都默然无视,一来他确实在村子里没什么存在感,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二来冯黙此时愁苦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也没人愿意来贴冷屁股。
等到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一条小河旁,低头望去波嶙的水面上荡漾出一副顶着大脑袋的高瘦身影,浓眉大眼下高耸的鼻子,再加上微厚的嘴唇,说不上难看但也和帅气搭不上边。
对于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冯黙也没什么不满,前世他长的比这还人嫌狗弃,现在怎么也微微超出了标准线。
用河水洗刷了脸庞,河对面是一座荒凉的大山,不甚浓密的草木下偶尔有鸟鸣之音远远传来,却被阵阵猛喝之声覆盖。
“妈的,狗大户。”冯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粉墙碧瓦,森木阁楼,石狮朱门,和身后的茅屋土房迥然构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冯黙口中的‘狗大户’乃是玟山十里八户的首富‘张家’甚至在县里也能盘上名号,庙前村中有大半的村民都是张家细户长佣。而且村子中传闻张家还和县中一霸‘长湖帮’有联系,家中常年豢养着护卫武士,端的是威风凛凛。
冯黙羡慕的看着对面朱门,“老子怎么就没投胎在张家享受一把遛鸟调息良妇的少爷生活,哪像现在每天受这鸟气,还吃不饱饭。”
正在他羡慕时,只见对面的朱门的轰然打开,五六个身着青色武士劲装背负兵器的彪悍汉子骑马盘列而出,然后一匹白色骏马被一个武士牵出,稍刻一名穿着红衣马服,脚踩鹿皮小靴的少女在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陪伴下走了出来。
只见少女不耐烦的对着老者说了些什么然后矫健的翻身上马,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策马离去。
富贵的朱门又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
咕咕!
冯黙回过头来摸了摸干扁的肚子:“幻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想办法先把肚子解决了。”
他沿着一条独木迈过了小河,向山上走去。
没错他准备去玟山上当当运气,看能摘几枚果子,掏几个鸟蛋,或者捉一条长虫先将肚子打发了,再想下面的事,家是暂时不能回了,回去非得挨一顿皮肉之苦。
……
“见鬼了,今年怎么这么热阿。”
冯黙抿了下干枯的嘴唇,两个时辰了,除了找见两枚酸黄的野果,他没有任何收获,肚中抽搐般的饥饿,加上炙热烈阳让他感到眼前发黑,阵阵眩晕之感觉袭上心头。
“要不回去吧,挨揍就挨揍,好比饿死在这里强。”
他心中挣扎着。
这时一片残垣断壁出现在了眼前。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阿”冯黙看着眼前倒塌古老的墙垣。
这片时光侵蚀的遗迹乃是山神庙,里面供奉的是玟山山神,说起来庙前村的名字还是因此而来。
迈步走进仅存耸立的正中大殿内。
倒塌一脚的神庙总算遮挡住了烈阳,让他轻松了一下。
冯黙将腰间的斧头取出扔在傍边,不顾形象的坐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待稍微舒缓了下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光秃秃的大殿内什么也没有,仅有一座高大的神像耸立在高台上。
斑驳的神像上布满蛛网,脱落的彩漆下透露出褐色的泥胎,显得有几分滑稽。
“哎,同时天涯沦落人。您老人家混的比我一介凡夫还惨那。看来神也不能自救啊,怪不得人长常说:‘求神不如求己’”冯黙看着泥胎身形感慨道。
“跪下!”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
“谁?谁再说话?”
冯黙忽然大惊,猛然站起四下扫视了一番。破败的神庙内只有自己的身影,光天化日下竟感到一股森寒之意穿上心头。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神像,猿猴般的身躯,修长的身躯,呲牙的大嘴,此时正好有一束阳光从神庙顶端的破洞中射入刚好照射在神像的怒张的圆目上。
冯黙感觉山神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前面的滑稽的神像此时再看已经变成了威严恐怖。
“吾乃天庭赦封八万里玟山正神”
同样的威严声音从神像口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