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群越围越多,已将青云阁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巡城营的人也迟迟不来,有意躲着这出闹事。
姜雵走在前面,灵越公主小步跟着,侍卫们让出一条过道,也想看看自家的少先生怎么解决这堵门的猪仔儿。
姜雵大步流星的走向那季候之子,大大咧咧的嚷嚷道:“一天堵我青云阁几大桩买卖不说,还在此想要冲门,怎么,当我青云阁是贵花坊姑娘的闺房,你说进就进?”
灵越红着脸低下头,这都哪跟哪儿啊?这人怎么还这么粗俗呢?
其实季候子心底还是怕得紧的,家里的老父也不止一次警告过不得在青云阁闹事,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就等着看他笑话,要是将怯意露出丝毫,他今后怕少不了被人笑话。
本就心里慌得很,今日追逐灵越公主过了头,现在又骑虎难下,只能默默祈祷上天给出个契机,好溜之大吉。
但是他眼中的那浪荡少先生似乎对他毫不在意,转过头去,对自己日思夜梦的公主说道:“殿下在此待了这么久,也当累了,若不嫌弃,鄙人愿代劳,送殿下回府!”
他本还在找着机会息事宁人,却不料这痞子对他这个侯爷之子毫不放在眼里,心中起了业火——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仗着青云阁撑腰!
不待灵越答话,他就忍不住说些酸气挑尖儿的话:“公主乃金枝玉叶,怕不是你一介江湖鄙人能接近的吧?”
那少先生也不理睬,只是别了他一眼,看得他从尾椎凉至头皮炸裂,那一眼中好似有满山残肢,遍地尸荒,一股蚁噬的血淋淋感爬上他的心头,恨不得跳起逃开!
再不敢多言一语!
灵越感激的看了姜雵一眼,又看了面色苍白的季候子一眼,不再理会他。
“那就有劳少先生了!”
灵越公主是这代大燕皇帝的最幼女,深得宠爱。
因为自幼与她灵曦皇姐关系极好,后来封府,怕她一人寂寞,就将府宅设在了灵曦公主府旁。
姜雵陪同灵越公主抵达公主府,就有下人来告——灵曦殿下在府中已静候了多时。
灵越望了姜雵一眼,问道:“少先生今日帮我解围,又送我至居处,可愿到我府中歇息片刻?饮一杯茶水也好!”
本以为他会推辞,却不料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一副理所当然道:“也好!也好!”
灵越呆泄了片刻,一只手微卷翠玉白云袖衫,隐约可以看到雪藕般娇嫩的手臂,另一只手做了个请,
“先生请!”
姜雵透出一种安静,与他常时表现的一种不自然的安静,他悄然深呼吸了口气,抬眼望了那御赐的金底“灵越公主府”五字匾,又看了不远处的“灵曦公主府”许久,在灵越注视下,抬腿走上石阶。
灵越望着他的背影,想不明白他看出了个什么来,跟了进去。
公主府内呈园林式,青竹绿水,幽幽碧水清光上,立着雕云长廊,于这炎炎盛夏透着雅致清凉。
府宅多见长青林木,处处荫凉,却不见有多少下人仆从。
灵越走在前面,介绍道:“这府是我十六岁搬离皇宫时父皇所赐,而宅内各类林木点缀,廊亭雕饰,石山摆放则是姐姐的手笔!”
姜雵则是点点头,赞道:
“雅阁居闹巷,绿水绣清光;
长亭碧波上,俗尘透酒香。
灵曦殿下,好一双巧手!”
灵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吊儿郎当的青云阁少先生肚中自有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