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三枚柳叶小刀的作用,还真是用来刺穴的。六针过去,陈果双掌汨汨涌出的鲜血,逐渐止住。
陈果目瞪口呆。
他虽然也算是武术高手,但刺穴止血之术,却只是听闻。庆元城里也有会针灸的医生,然而和萧凡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天差地远。
殷正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轻叹一声:“真是神乎其技!”
萧凡将沾血的柳叶小刀放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陈老板,阎罗手以药物浸泡双手来练功,原本也是正途。华夏武术,博大精深,各种练功的法门都有。佛门有易经洗髓,道家有脱胎换骨,都要借助药石之力。但你所修炼的药手,请恕我直言,一味讲究伤人的威力,已经走入歧途,不是正道……这个不能怪你,应该是师门所传有误。等你体内的寒毒排净之后,再练本门功法,川乌,蟾砂,蜈蚣,全蝎这几味药,最好不要再用了。”
陈果现在对萧凡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想都不想,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心中暗想,难怪老不死四十来岁就退出江湖,跑到庆元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躲着,原来是师门所传的练功方法本来就有很大的缺陷。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碰到萧凡这样的大能之士,下场只怕比老不死还惨。至少老不死见机得快,虽然躲了几十年,总归活到了九十几岁,自己绝对扛不了那么久。就算侥幸找到了乌阳木,按方服药,乌阳木用量不对,只有死得更快。
也许是自己命不该绝,上天才会将这个大救星送到眼前,将自己从地狱门口拉了回来。
萧凡又仔细看了看陈果的面相,微微颔首,说道:“陈老板,你祖上颇有阴德,原本应当福泽绵长。不过你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太走偏锋,将阴功祖德折损不少。从今往后,我劝你还是要多行善事,多积阴德。于你自己,于你的家人都有莫大好处。”
“是是,陈某……在下一定谨记萧先生教诲,痛改前非,绝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陈果额头冷汗汨汨而下,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嗯。”
萧凡轻轻点头。
“迦儿,乌阳木取三钱给陈老板。”
辛琳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那个土黄色的藤制小盒子,纤巧的手指略一用力,盒子应手而碎,原本镶嵌在盒子四周作为装饰物的乌黑藤条,悠忽间弹得笔直,仿佛有灵性一般,微微颤动不已。
辛琳指缝间寒芒闪烁,三截寸许长的乌阳木被截了下来,截面处整整齐齐,闪耀着乌金般的光泽,隐隐有一股灵气在流转。
刹那间陈果只觉得热浪扑面而来,周边温度骤然升高。
殷正中顿时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叹道:“天下至阳第二,果然名不虚传。”
当然这种骤然升温的现象,转瞬即逝,乌阳木的截面转眼又变得黑黝黝的,没有半点光泽,看上去和普通的藤条毫无二致。
辛琳朝陈果摊开雪白的手掌,粉嫩嫩的,任谁也想不到,这只手一旦握剑,几个照面便将陈七爷威震西南的“阎罗药手”像肉串般串在一块。
陈果忙即站起身来,伸出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双掌,恭恭敬敬地从辛琳手里接过了三截宝贝疙瘩。放在手心仔细察看,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萧凡缓缓起身。
“殷老,陈老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陈果顿时急了眼,一迭声说道:“萧先生,辛姑娘,这,这怎么可以?两位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等于是救了我陈老七的命,就这样走了,怎么可以?那我还不得被朋友们笑话死?无论如何,也要请两位多住上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这种救命大恩,无论如何都必须好好报答才行。
陈七爷并非不知好歹,不懂恩义的浑人。
萧凡笑了笑,说道:“陈老板,好意心领。日后或许还会有要麻烦你的时候。”
“当然当然,只要萧先生看得起,当我陈老七是朋友,今后不管什么事,只要萧先生一句话,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我要皱一下眉头,就不姓陈!”
陈果赌咒发誓般说道。
“萧先生,不管怎么样,住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总可以吧?明天,我为两位践行。”
萧凡又轻轻一笑,再不多言,举步向前。
陈果见状,也委实无奈,立马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说道:“那……那请萧先生等几分钟,我,我怎么也要表示一点心意……”
说完,不待萧凡开口,便即抢步上前,推开总统套厚重的雕花红木大门,朝等候在外,手腕处缠着厚厚一圈绷带的老六低声吩咐道:“快,去拿五十万现金,马上送过来,越快越好……”
大晚上的,银行早已关门,五十万现金,已经是庆元大酒店保险柜里全部的预备金了。在这偏远山城,五十万现金,几乎没有什么事办不到的。
老六也不敢问为什么,答应一声,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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