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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探身,和简青松一起看那张字条。
字条上有八个小字:出去逛逛,勿念勿寻
奇怪的是,那字的笔画出奇的整齐,没有丝毫粗细的变化。更奇怪的是,中间那一个状似蝌蚪的小点,另温良百思不得其解。
而身边的简青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睛里一会儿是惊悚,一会儿是担忧,一会儿,竟是放松。
温良轻声问道:“师傅,不如,去找找师妹?”
简青松颓然的坐回到椅子里,大手扶额,竟好似小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温良被吓得不轻,诚惶诚恐劝慰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师妹走了不要紧,徒弟这就去追,有徒弟在,师妹绝不会有事的。”
简青松停止抽泣,抬眼望着温良道:“克俭,师傅这两年过得真是,真是……唉......”
温良紧张道:“师傅,这两年师妹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简青松瘪着嘴道:“事到如今,为师也不瞒你。不知你是否记得,两年前你离家后,师傅寄给你的第一封信里提到,你师妹她逞强好勇,为了救一个女子,抱打不平的与清风寨的山贼大打出手,终因寡不敌众受伤坠马。”
温良道:“记得,可师傅后来的信里说师妹已然痊愈。”
简青松委屈道:“病是好了,可不知落下了什么隐疾,醒来后好似变了一个人,异常的顽劣,整日变着法的折腾,庄里的房子烧的烧,炸的炸,害得师傅我夜不能寐啊。”说到伤心处,简青松手捧心口,咳嗽了半晌又道:“想我堂堂神剑山庄,现如今想招个丫鬟小厮都那么难啊~啊~啊。”
温良想到这几天师傅的反常表现,尤其是一提到师妹时的惊慌失措,心中了然。劝道:“师傅莫急,师妹年幼,过几年自会好的。”
简青松双眼瞪得好似两个灯笼,气愤的说道:“年幼?今年都十七了。”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用手捂口,眼珠转了转,又道:“其实,十七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咳咳,“虽说做父亲的,想多留女儿几年,但咱大汉有令,凡女子十五即可成亲,更何况,这个年纪出嫁的也不在少数。克俭,你说对否?”
温良头一次看到师傅露出这等奸诈神色,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揶揄道:“师傅,您这是着急把师妹嫁了啊?大包袱甩给夫家,您可就解脱了。”
简青松脸色一红,忙端起茶杯遮掩的喝了一口茶,道:“喝茶喝茶。”
温良也端起茶杯,刮了刮茶叶道:“师妹可曾定亲?”
“没有。”
“可曾来人提亲?”
“也没有。”
温良皱眉道:“那师傅预备将师妹嫁给谁?”,说罢下意识的喝了一口茶。
简青松放下茶杯,不怀好意的看着温良,眼飘桃花,露出一个神秘笑容。
温良恍然大悟,一口茶直直冲着简青松就喷了出去。
亏得简青松乃武林第一高手,一个华丽转身躲开了这口水。
温良慌忙站起,在简青松身上一阵划拉,确定师傅确实没有中招后,才露出一个凄凄惨惨的笑容道:“师傅,您,您,该不会是想把师妹嫁给徒弟吧?”
简青松抬眼看了看温良蜡黄的瘦脸,耷拉的眉眼和那一副好似病入膏肓的身板。端起茶杯,咳嗽两声道:“哦,没有,没有。”
温良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放松的坐了下去。
简青松道:“为师知道你要回乡省亲,想让你捎个信儿回天策府而已。”
“哦?”温良眉头一挑,“师傅想让我捎什么信儿?”
简青松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十二年前,为师与凌大人有一面之缘。那时信泽五岁,而凌家公子七岁,他二人好似一对粉雕玉琢的娃娃,大家看后甚是喜爱,便戏言做个儿女亲家。虽未坐实,但好歹也是口头协议不是?”简青松似有些讨好的看着温良。
温良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此次回来,师傅不让师妹与徒弟见面,是怕徒弟知道师妹愈后的情况,不好开口啊。”
简青松尴尬的笑道:“知师傅者,克俭也。”
温良又道:“那凌大人,是朝廷一品大员,圣上眼前的红人,说权倾朝野也不为过。那凌逸尘与徒弟同衙共事,小小年纪便做了天策府的主簿,聪慧异常,品貌绝佳。师傅,这门亲,结的好啊。”
简青松道:“为师自是知道那凌家公子乃人中龙凤,所以才想将信泽嫁过去,受受管教,嗯,哈……”简青松面露尴尬,接着道:“说起这家势,简家也不错啊,为师我富甲一方,乐善好施,武林同辈谁人不赏几分薄面。你师妹也不错啊,明眸皓齿,聪慧......”简青松顿了顿,咬牙接道:“可人。”说罢,简青松满面通红,伸出大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平复了半晌,方道:“你师妹出嫁,嫁妆必然丰厚,还烦请徒儿此回天策府要从中斡旋,促成此事啊。”言毕竟抱拳当胸。
温良一个激灵,忙站起躬身道:“师傅,放心,此事包在徒儿身上。只是,师妹离家,不需要去找找吗?”
简青松听到温良应允,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大手一挥道:“不妨事,信泽她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