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到二人如此,发出了意料之中的感慨声音,“不自量力”“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字眼是最多被提起的。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脚面上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耗子,连忙将双腿悬空抬起,慌忙间膝盖还撞到了桌子,痛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赌场也不知道哪里招来了三个耗子,一个个都是体型硕大,毛发黑油得发亮,别说女子,就连男人看到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
赶走了耗子之后,只见荷官修长秀美的手握着竹筒缓缓离开桌面,上面的五个骰子——赫然呈现的小点数!
“怎么可能……”坊主不可置信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似乎不相信眼中所看到的。
众人都在惊讶这不可思议的赌局,没有在意眼盲的坊主怎么会在揭开竹筒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输了,更没有人在意沉稳的坊主为什么如此镇静。
江采苓倒是没有觉得意外,红唇扬着好看的弧度,笑着看着忽然不瞎的坊主,也没有拆穿他,“这赌局变幻莫测,还真的有点意思。”
故意将“变化莫测”四个字加重了咬字,刚才那两位大婶在她摆出了“小”字口型时候大骂起来,明显就是为了吸引众人视线,而她眼睛虽然看着二人,但是耳朵却一直听着动静,她分明听到了那荷官又晃动了竹筒一下。
江采苓知道已经从小点数换到了大点数,后来借着对方的戏继续演了下去,最后利用对方的套路,洒下来她抓门吸引附近毒蛇硕鼠的药沫,故意在躲避耗子的时候用双膝撞了桌子一下,又将点数从大变回了小。
江采苓回到顾家,没等睡一个安慰觉,就看到了一群官差围在自己家,中间的人正是那日的捕头。
“带走!”只见那个捕头冷哼一声,挥着手发号施令。
“你们凭什么带走翎儿!”孟云被官差们围栏着,平时的温婉此时全都变了,眼睛因为愤怒而泛着红血丝,看起来分外心痛。
“夫人若是再闹,那本捕头就以妨碍公务的罪也一同拿了你!”
孟云圆目怒瞪,“你们没凭没据抓人,你有本事就抓了我!”
江采苓见对方来势汹汹,知道一定不怕将事情闹大。而且今日贺鸣山去了城郊一处屋斋,今天都是回不来的。
见孟云已然是有些激动,生怕她也造此牵连,于是江采苓连忙开口,打断了孟云的,“京兆尹曹大人向来是公私分明,从不任人唯亲,处理事情更是得到过先帝称赞,母亲你且放心,京兆尹兢兢业业,自然知道翎儿是清白的。”
说了宽慰的话之后,江采苓伸手摸了摸藏在衣服里面的骨哨,她若是真的命悬一刻,江雀也会来救她的。
又出言宽慰了几句,便跟着捕头离开了。
这里是关押杀人犯的地牢,比起普通的牢房要更加的阴冷潮湿,本就入了秋,不见阳光的地方总是觉得阴冷刺骨,江采苓换上了统一的牢服,灰色的衣服虽然泛着黄色,但是还算是干净没有异味。
她被单独关在一间里,能一起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席地而坐在草垛上,双手搓着生热然后环住自己的肩膀,这样能让单薄的衣服生出一些温度,一双黑亮的眼睛打量着四周,长着青苔的墙壁上有着脚印、也有抓痕,一些蟑螂老鼠活的,死的都有。
她不是没有住过这样简陋破败的地方,在浣衣局的时候若是惹了上头不开心,被罚住在柴房也是常事,数九严寒的冬天柴房还四周漏风,比起这也差不了多少。
江采苓这一日都没有进食,此时又冷又饿,就期待着晚上放饭的时候,可是偏偏放饭的时候给了所有人的饭,都没有给她。
“我的饭呢!”
“你新来的,厨房没有准备你的饭!”
江采苓分明看到饭桶里面还有粗米饭,她才豁然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要整她。
江采苓本以为自己能够挺过去,但是低估了贺翎儿这具身子实在太过虚弱,等到了半夜已然饿得眼冒金星。
实在是太冷了。
想起身活动活动,可能是起身有点快,江采苓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墙缓了好久才勉强站了起来。
“贺姑娘,这里有个馒头,你快些吃别被其他人看到。”
一个低低的男声响起,江采苓看去,便看到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这个人正是一开始负责贺湘湘失踪案的捕头,郝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