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儿子宋远航焦急地赶到,他的心一暖:小兔崽子还知道着急?足以说明小兔崽子还是有一份孝心的,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宋载仁非但没有因遭受伏击受伤又丢了两车古董而着急上火,反而心里舒泰了许多:如果这件事能感化小兔崽子,老子就想方设法把你扶正,你就是二龙山的少寨主!
宋远航一见老爹并无大碍,肩膀的枪伤已经经过处理,没有性命之忧,脸上又浮现出一种冷漠之色,扫一眼紧闭双眼的老爹,转身看着后面尾随而来的蛮牛:“你不是说他快死了吗?我看不太像!”
聚义厅内所有人包括黄云飞都愣了一下,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大少爷面对受伤严重的老子竟然这么说话。宋载仁慢慢地睁开双眼,儿子的冷漠让他感到愤怒和尴尬,看着方才还满脸焦急而现在又事不关己的儿子,却点指着蛮牛,气得说不出话来。
蛮牛吓得慌忙后撤,生怕大当家的怪罪!在他看来,大当家的流了那么多血,必死无疑,不过他又一次“失算”了,宋载仁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
“偏劳军师了……”宋载仁握着老夫子的手,脸色愈发苍白,声音也与平常大相径庭。
“大当家的言重了!”老夫子挥了挥手,命令两个兄弟把宋载仁抬到后堂:“大当家的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三子,去陵城找最好的郎中过来,要快!”
侯三应了一声刚要跑出去,黄云飞阴鸷地瞪一眼:“侯三,一定要找明白的老先生,骑我的大白马去,快去快回!”
“二当家的您放心好了!”侯三迟疑一下拱手出了聚义厅。
宋载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快慰之色,老夫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抱拳拱手一圈:“诸位,大当家的疗伤期间山寨不能无主,我建议由少寨主主持大局,各位以为怎么样?”
宋远航刚准备转身离开,听到老夫子竟然让自己主持山寨大局,心里不由得苦涩万端:“什么?我不是二龙山的人,主持什么大局!”
黄云飞斜着眼看着宋远航冷哼一声,算这小子有自知之明,一个穷酸臭读书的当什么大寨主?如果说要主持大局的话也轮不到他,老子不甘!
“军师!”黄云飞吊儿郎当地拱拱手冷笑道:“寨主负伤休养按规矩少寨主主持寨中事务无可厚非,但兄弟们有些信不过少寨主!少寨主离寨多年,又是白面书生,有句话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兄弟们干的可是刀头上舔血的生计,拼的可是命。”
“二当家的说的有道理,俗话说顶梁柱要有顶梁柱的样子,这么大的山寨交给少爷打理恐怕勉为其难——他在外读书多年,对陵城的情况不熟悉,更没有带领兄弟们御敌的经验!”一个小头目斜眼瞪一下宋远航冷然一笑:“大少爷,并非是兄弟们不信任你,全是因为我们对您不了解,请见谅!”
聚义厅内立即嘈杂起来,有希望宋远航主持大局的,因为他是天然的少寨主,又有文化,主持山寨一定能行;不同意的占了大多数,这些打家劫舍的土匪都有自己看待问题的原则,现在大当家的重伤,理应由二当家的主持大局才对。
老夫子面沉似水,他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想的是如何把黄云飞推上高位,而不是从二龙山的困境出发考虑问题的,其间夹杂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家别吵了,吵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紧挨着黄云飞的一个土匪站出来大声道:“要我说寨主只不过是暂时修养,谁主持山寨无所谓,我认为二寨主帮衬寨主打理山寨多年,双枪跑马威震方圆百里,这次寨主遇袭,二寨主出生入死为寨主断后,二寨主当家兄弟们心服口服。”
宋远航刚要起身离开,被老夫子轻轻地按住了肩膀,只觉得肩上一沉,看似轻轻地一按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心里不禁大惊:看来二龙山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位老夫子是世外高人?宋远航疑虑重重地看一眼老夫子,他依然从容故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云飞明白道理就好,这规矩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少寨主虽久不在山寨,却融会贯通中西之学,自古运筹帷幄者何须跨马提枪?跨马提枪的多为莽夫罢了。”老夫子淡然一笑:“自古以来统兵打仗的将帅哪个是莽夫?岳武穆还是杨业都是胸怀翰墨指点江山文武双全之人,不知道老夫说的对不对!”
宋远航双腿有些发抖,一旦把他推到潮头浪尖才感到小小二龙山充满了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老夫子强有力的手按在肩头,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他无法自持。
“大少爷,你爹负伤,山寨人心惶惶,你若是不当这个家,恐怕剩下的那些你口中的国宝就要被瓜分个干干净净了!”老夫子耳语道。
宋远航惊愕万端,心里立即惴惴不安起来。老夫子所言都是事情,混球老子在位的时候尚不能顺利拿走国宝文物,若是那个姓黄的主持大局的话,只怕国宝文物更不会吐出来。
这些家伙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老夫子的这番话刺痛得黄云飞怒从心头起,老东西处处护着这个废材意欲何为?难道老子为山寨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你们都瞎了狗眼?一个回山不到半月的狗少爷竟然一把就抹平了老子的功劳?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