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叔说,这个镇子叫葛镇,镇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姓葛。
门口的这块碑差不多就和族谱是一个意思,葛叔指了指最下面倒数第二排,指尖点在了一个三个字的名字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户人家丢了个小儿子,我一来,他们就说我和他们丢的儿子有些像,硬拉着我认祖归宗什么的,我才算有了个名字,在镇里住下了。”
我的视线落在他指尖点着的那三个字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轻轻念出来:“葛长生……”
“是。”葛叔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复杂还是侥幸。
太阳差不多要沉下山头了,有个孩子的声音在远处朝这边喊了一声三叔。
葛叔应了一声,而后招呼我们,“去家里吃顿饭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是着急去什么地方,也得休息一晚天亮了再走啊。”
葛叔在前面带路,七号扭头看我,对我做了个口型:“有问题吗?”
顿了一下,我摇了摇头。
村子里鸡鸣狗叫,还有炊烟升起,人声还能从屋子里传出来。
还有人刚刚从田里做完农事,扛着锄头或者是牵着牛回来,见着我和七号,也不过就是憨厚的笑笑,而后和葛叔打个招呼。
唯一不对劲的,是他们的服饰。衣服好像是一大块布掏了一个圆洞出来,往头上一套,还有两个洞伸出手,而后一裹,在腰间用布子绕几圈打个结。一条黑褐色的裤子,脚上就踩着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或者是赤着脚。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短发,我几乎要以为我回到了古时候,或者说见到了古时的鬼魂。
葛叔家五口人,一个老妇,老妇还有两个儿子,算上葛叔三个,所以刚才那孩子才叫葛叔三叔。
老妇煮的菜粥,不知道是什么青菜,合着米一起煮透,放了些许调味品就盛了出来,味道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差。
我和七号差不多都吃的七分饱,一边和葛叔说着话,另一边,老妇就替我们收拾了一个屋子出来。
屋子里有两张床,七号躺在床上,揉着肚子,有些难受。
我也差不多,刚刚的粥里没有油,盐味也很淡,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以后,打嗝泛上来的都是土腥味。
“那粥真的没问题吗?”七号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感觉不行,不能继续在这儿住下去了。”
我朝他丢了一床被子,翻身上床躺着,七号见着我不说话,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翻身背对着我睡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却觉得毫无睡意,看着门缝外面好像还透着光亮,顿了一下,我翻身下了床,推门走出了房间。
是那个老妇人,见着我出来也意外了一下,原本是灯盏的地方,插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梗在烧着,老妇就借着这光,手里捏了一根针,在一个小鞋垫上穿针。
老妇人絮絮叨叨,说家里老头子走得早,好在两个儿子大的快,很早就能做农事了,老大媳妇儿病死的可惜,但到底留了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