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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心思缜密,且睚眦必报,他日若为帝,第一个要千刀万剐的便是本王!”
谈及此,正行于军帐之外,预备掀帘进账的女子顿住脚步。
宫中大乱,身为大将军王的西门翎理所应当要返京护驾,只是成王败寇,西门翎这一去,不知是何宿命。
“帐外何人!”
一声冷喝之中,军帐布帘被老将领一把掀开,呆滞的云琯蓦然被喝醒。
“琯儿来了。”
西门翎见到来人,脸上立即挂上温情笑貌,挥手示意老将领退下。
见云琯略含忧郁的目光,想来方才他与老将领所谈之事全部一字不差的入了云琯的耳朵!
四下安静无声,许久之后云琯才颤声启唇:“阿翎,我可否信你之诺?”
西门翎轻轻勾唇,揽云琯入怀,柔声安抚:“琯儿素来不喜乱世纷争,我便同你做闲云野鹤,花下饮茶、清风瘦马!”
这一夜,西门雎说了许多话,可云琯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他说等平定乱党,稳定朝局便自请辞官,归隐山林,同她过荆钗布裙的平淡日子。
数日之后,京中就传出消息:
南炜国君的唯一血脉尚在人世,且隐姓埋名于边关军营里,与大将军王私交甚密!
如今整个京畿皆在谈论此事,无非是些清除南炜后裔,以振国威的市井之言,还顺道给西门翎叩上结交乱贼的谋逆帽子。
虽是坊间谈闻,但未免过于偏激。此事迅速传遍大街小巷,闹得满城风雨。
九皇子奉命前往边关捉拿南炜遗孤,西门翎最是护短,又怎肯让旁人伤她一毫。
西门雎骑在高头大马上仰天大笑,“皇兄这般袒护,莫非当真如坊间传闻一般?”
他此番前来有皇命在身,料定西门翎不敢将他如何!
“市井流言而已,怎可轻信。更何况琯儿伴随本王多年,绝无可能是南炜后人!”
“可皇兄又怎知她不是?皇兄又了解她多少?”
“本王信她便可!”
帐中的云琯被绑在木椅上,锦帕堵了嘴,几声呜咽全被掩埋在一方锦帕中。
她只能远远望见西门翎的背影,可他二人的对话云琯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姓甚名谁,唯独这个男人值得她拿命做赌注!
一切皆因八年前,西门翎将她从蛮人手中救回。
云琯拼命摇头,总算晃掉了发间银簪,她悄悄地用它割向麻绳……
西门雎冷笑连连,一个栽在女人手里的男人怎配与他争夺皇位!
他正要抬手下令强攻,突然从帐中冲出一个娉婷女子。
“慢着!我同你入京!”
“琯儿!你进账!”
西门翎有些怒意,这个时候云琯不敢出现在此的!
“阿翎,皇命难违!”
相处八年之久,西门翎依然没有学会如何拒绝云琯所求,最后还是依她所言,亲自押送云琯进京!
明日二人便要随西门雎赶往京畿,见他言之凿凿,并非像是空穴来风。
若云琯当真是南炜后人,她与西门翎便隔着灭国之仇,万世难偿!
二人相望无言,皆有些惴惴不安,未来如何无从得知。
“琯儿不喜嫪姓,只愿复姓西门……”
嫪,南炜皇族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