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沈薇和诸葛严躲在小屋子里,透过破旧的窗户缝隙,看着外头风雨大作的黑夜。
外头的街上,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呼喊声,沈薇知道,这是县令派来搜捕他们的人。
从脚步判断,沈薇推测起码有上百人在整个甜水镇抓捕他们。
外头的火把时不时从街道前面的路来回走过,火把的光,还映着点点的寒光,透过缝隙,沈薇和诸葛严看见,外头那些搜捕的人,全部都带了佩刀,这银光就是那锋利的刀刃发出的。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刃,沈薇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她与诸葛严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心思通透聪慧之人,立刻猜出了七八分。
“县令那狗官,恐怕是想杀我灭口。老头,今个算你倒霉,估摸着要被我连累了。”沈薇压低声音,伏在诸葛严耳边道。
诸葛严的脸色很是难看,身子不知是因寒冷还是害怕,有些发抖。
“唉……”过了许久,诸葛严发出低低的叹息,带着无奈,甚至有些自嘲,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极其丧气的样子。
沈薇看了眼老头,以为他是吓的了,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那心思安抚诸葛严,只紧张的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诸葛严坐在地上,眼里却是一片颓然的绝望。
而这绝望,并不来源于他也许会被沈薇连累成为刀下鬼,而是对自己为官这么多年却一错再错而羞愧不已。
当年在朝堂,诸葛严曾替先帝整饬朝堂,当年功效卓着,乘上来的奏折都显示他的功绩卓著。当时诸葛严自以为朝堂清明,整治吏治非常有成效,因此沾沾自喜。
可那时,还没有成为摄政王的萧慕言,则在朝堂上公然指出诸葛严这一套办法的弊端,说这般的法子只能做表面功夫,未能从根基上清除腐败,只是行法之时短期看似有效,但时间一长,势必反弹。
那时候诸葛严看萧慕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毛头小子,而诸葛严早就是名震朝纲的内阁重臣,自然是对萧慕言的直言不讳非常不满,从此就埋下两人不合的种子。
而现在从地方上看来,年少时萧慕言的预言是对的,上到许关那样的封疆大吏,下到县令这样的芝麻小官,全都是收受贿赂,无视王法之流,而竟然无人监管,导致他们只手遮天,颠倒黑白。短短时间,这亲身的遭遇,宛若火辣辣的打脸,让诸葛严挫败不已。萧慕言年少时尚且能一眼看出他行变法的弊端,可笑他诸葛严自视甚高,却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才不得不承认自
己当初的主张办法失败了,萧慕言的眼光才是准的。
想想往后,诸葛严与萧慕言的不合,大多数都是诸如此类政见不合,于是朝堂上两人针锋相对,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现在想想,究其根本,是诸葛严不如萧慕言看的远,只看眼前几年,却看不到长远的未来,所以虽然都是为国为民,却站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立面上。
到了现在,诸葛严才十分不情愿的承认,在朝堂之上,萧慕言才是对的。
沈薇只以为诸葛严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是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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