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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成木纳的点了点头。
“苏总,已经好了,你看你现在……”
申请见面的时间有两个小时,现在还有一点点时间。
苏文成也没奢望苏景辰会对他说什么,他今天能带着律师过来,他都已经觉得不可思议,是他先做出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
苏景辰微微垂着眸,看了一下手腕上名贵的手表,眉头蹙了蹙,出乎意料地说道:“穆律师你先出去,拜托你跟门口检察院的人说一声,给我几分钟时间就可以。”
穆启凡提着公文包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苏总,那我先出去,等下在门口等你。”
穆启凡出去了,门合上,屋内就剩下苏景辰和苏文成面对面而坐。
两人都沉默着,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苏景辰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烦躁,手在裤兜里摸索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他嘴角,打火机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苦涩让他烦躁的心情好了些。
将嘴角的烟拿下,递了过去,“要抽吗?”
苏文成怔了怔,双手伸过去,接过,也重重的抽了一口,呛得捂着嘴微微咳嗽了起来。
看着他斑白的头发,脸上皱纹深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苏景辰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回来?卷走的那一笔钱,不是够你在国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了吗?”
苏文沉默了大概几秒,嘴角扯了扯,露出苦涩的笑。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走之前,我也以为自己可以在国外躲着逍遥度日,可当飞机在美国降落,当我脚踏在陌生土地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苏文成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了烟雾。
“我在美国这大半年来,从来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或者人从来就没有放松过,一直紧绷着神经,害怕会被人认出来,成天草木皆兵惶恐不安,出去都得小心谨慎,一点点动静就能让我局促不安。”
苏文成想起了那一段时间,简直是他这一辈最煎熬日子。
出去买个东西都得包裹的严严实实,别人的眼神一旦停留在他身上,自己就先做贼心虚,第一反应就是仓皇的开始逃跑。
这不是最难熬的,最折腾的是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什么都独自一个人,中国春节那一天,他特意去了一条中国人聚集的街,他不敢走进去,只敢站在角落远远的看着。
看着那些家人团圆,或者朋友相聚的欢笑场景,他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黑夜中红了眼眶。
原来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前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却别自己随手给扔掉,去追求这些外表华丽实际虚无的金钱权利地位。
他开始日日备受良心的折磨,开始担心被他狠心抛弃的苏景辰和林月河,那么大的一笔债务,担心他们会不会被逼得流落街头,或者逼的走投无路……
他不敢往下想,每一次一想,整个人就悔恨到想拿把刀捅死自己。
可他在国外了,没有办法知道国内的一切事情,终于在备受折腾的大半年之后,他终于受不了。
他走到了中国驻美国洛杉矶的大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