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冷冷一哼:“三人成虎,派人四处散播这个消息,未来的五日,雨只会越来越大,由不得他们不信。”
宋老,长青,荀彧三个人皆沉默下去。
苏茵嘴角一挑,接着又道:“再议容华的口气修书一封给赢律,至于他信不信无关紧要,不过是告知他一声罢了。”
他不信才好。
届时水患来临,世人只会说他昏聩无知。
事实上苏茵已然料定赢律不过信的。
故而郑重修书一封。
“好,我这就安排下去。”宋老一字一句的说道。
荀彧忍不住开口:“然后呢?”
长青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茵。
“容华既然在泾阳,我们需保得泾阳无虞,至于治水之策,我稍后写下来给你们,定可保得泾阳无虞,但一定得你们几人亲自监管,旁人我信不过。”
此是泾阳,尚虞想要擦手一件事太容易了。
连治水之策竟然已有了,几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苏茵。
长青又问:“然后呢?”
苏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勾唇笑道:“然后就等着尚虞来找我们麻烦,容华的伤势他最清楚不过了,便是所有人都信了,他也是不会信的。”
“到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苏茵。
苏茵缓缓一笑:“你们只需一口咬定,容华已然醒来,且水患之事千真万确就好。”
“好,便依你所言。”三个人皆沉声说道。
宋老,荀彧,看了苏茵一眼转身离开。
时间紧迫,他们须得抓紧着手布置才好。
长青尚守在门外。
苏茵抬步进了房间。
她让婢子给她拿了一身乌黑的袍子换上,依旧一副少年的打扮。
她换好衣服,几步走到容华的榻边,慢慢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容华……”
一手抚上他的侧脸,淡淡一笑:“你且看着吧!我会为你报仇的,便是对上容氏一族的族长又如何?他伤了你,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氏一族看似强大,也不是那般牢不可破。
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总有迹可循。
苏茵就这样在容华榻前坐了整整一夜。
她一丝睡意也无,眼中全然都是容华的声音。
奔走了一夜,宋老和荀彧皆归来了。
他们推门而入,见容华依旧未醒,不由得面色一沉。
苏茵慢慢的扭头看向他们,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周身寒气逼人的很,她淡淡开口:“如何?”
宋老看着她沉沉说道:“少主醒来的事,我已命人散布出去,昨晚,有关水患的信已然出现在赢律的桌上,至于水患之事,不出一日,秦国便会人尽皆知。”
苏茵慢慢的闭上了眼:“还有四日,甚好。”
若是信了的人,足有可逃生的时间,如此也算好事一桩,为容华积上几分阴德,兴许他就能醒来了。
苏茵将昨晚写好的治水之策交给宋老,抬头看着他说道:“这是治水之策。”
宋老接过一目十行的扫过,顿时愣在那里。
他慢慢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啊看着你苏茵,一脸震惊:“这治水之策当真出自姑娘之手?”
苏茵漫不经心的看了宋老一眼。
她没有开口。
宋老接着又道:“姑娘当真是天纵奇才。”
此治水之策令人耳目一新,从古至今向来治理水患皆是以堵为主,而苏茵这一策竟是以疏通为主,他细细一想竟觉得妙不可言。
苏茵顿时垂下眸子,再不看宋老一眼。
此策实在是她借了旁人的。
自秦国遭遇百年一见的水患,伤亡惨重,诸国便重视起水患来,以至于出了数位治理水患的能人,她也是借了他们的光。
宋老那里知晓,忍不住再度出声赞道:“当真妙不可言的很。”
苏茵无奈只得岔开话题,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然大亮,不过是雨越下越大是了,她冷冷一笑:“只怕尚虞已在来的路上了。”
当下宋老与荀彧皆沉默下去,两人皆是一脸凝重。
尚虞能坐稳这泾阳城之主的位置,又与秦国上下关系都处的极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怕不容易对付。
就在那时,外面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只听得长青冷冷说道:“来者何人?”
紧接着便响起一道低沉内敛的声音:“在下泾阳城城主尚虞,特来拜见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