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它渐渐模糊成一个黑色的点,之后完全不见。
顾深没有说话,他开车时从来都很少说话。
但是,这个习惯似乎从认识她之后就打破了,从第一次开车送她去找谢于光的路上,那一次,她也是像今天一样哭了。
不同于今天的只是那天的哭是沉默的,无声无息的。
“你要不要给宁宁打个电话。”他先是递了张纸巾过去,然后才浅声道。
乔星辰接过纸巾,用力擦拭着眼眶,明明很伤心却顾不得自己内心痛苦的心情,侧过脸去,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边哭边问,“她,她怎么了。”
此刻正好遇上绿灯。
顾深等待的空闲朝她看去,这一看,眉心先是微微拧了下,有丝愣然。
乔星辰没有察觉到他正在看自己,她伤心伤意的哭着,不时拿纸巾用力揩拭红通通的鼻子,泪光闪闪的看着他,“她到底怎么了。”
她委屈的模样和手中充满孩子气的动作以及她的语言神态,就像他那个正读幼儿园的小外甥女,每次带她去打针时她都会伤心哭出来,可又怕他们为她担心,反而强忍泪光安慰他们,说她不怕痛痛。
乔星辰此刻就和她当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伤心到惹人怜爱。
顾深唇角不自觉向上,脸上淡淡的,神色却缓柔下来,“她没事,你不必担心。”
乔星辰用力吸了吸鼻子,刚想问他宁宁到底怎么了,怎么没有一起跟来,可是又想到自己刚刚那样伤害了傅少顷,原本压住的难过又在心间翻涌,她无法控制的再次哭出声来。
顾深眸色随她再次的哭泣有一丝不忍心,他犹豫了下,缓缓伸出手。
乔星辰头抬都没有抬,她以为他又给她递纸巾,嘴里哑声说了句,“谢谢。”拉过他手就往鼻子那里去。
顾深伸出的手僵住。
眼睁睁看着她拿自己的衣袖去擦眼泪和鼻涕,不知是该是什么表情。
乔星辰是擦完后才发现不对劲的,她赶紧慌张松开他的衣袖,抬眸惊慌失措的看向他,“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她明亮亮的眼中看见了自己,也透过她眼中的自己看见了自己此刻看向她时的神情,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少见的平和温柔,“没事。”
“我,我我真的很抱歉。”才说了几句,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
她是不是太没用了。
好不容易逼自己不去想傅少顷,又想起自己拿顾深做交换宁宁友情的物品。
可他上一秒还为自己递过纸巾。
她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傅少顷和顾深都对她这么好,她却一个伤害,一个背叛。
“没事。”他再度开口,声音很低,就像从来都没有开过口一样。
乔星辰哭的抬不起头。
绿灯转红,并排的其它车辆已经向前继续行驶了,他在行驶之前,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
轻到她都没有感觉到。
顾深望着前方拥挤的看不到尽头的车辆,心中有一片小小的角落,陷落了。
市中心的同济医院。
以往每次来这里都能看到来往进出的人群,今天却不同,医院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口倒是有些围观群众,个个面红耳赤的找守门的保安争论。
“怎么回事啊!医院现在难道也跟我们一样周末不上班?”
“我们等着看病呢!这是怎么事啊!”
“快让我们进去!”
“……”
乔星辰跟顾深赶来的时候正听保安重复跟群众们解释道,“医院里正在搞维修,在等几分钟就可以进去了。”
一个大妈不高兴了,高声质问,“搞什么维修可以把我们这些看病的群众拦在外面一个早上?”
保安也很无奈,“我们只是按上面的吩咐办事。”
“赶紧开门,在不开门我就们闯进去了!”已经有几个群众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做要砸门状。
乔星辰和顾深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顾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抬步向前,走到大门外对保安道,“请问,医院里在做什么维修。”
保安不愿多讲,“总之就是维修,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当什么保安啊!”群众又开始激动了。
乔星辰担心周雪梨的安危,也顾不得等顾深询问完情况了,上前就要跟保安对峙对底。
“乔小姐。”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乔星辰蓦然回头,看见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后讶异片刻,开口道,“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