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都是风风光光的正头夫人,那丫头已然是内定的皇后,你还真的愿意屈就做妾妃不成?妾妃妾妃,一个妾字在前,你以后见着那丫头就要屈膝行礼,每日晨昏定省,向其叩拜,她若身子不适,你还要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你若有了皇子,还要养在她的名下,唤你母妃,唤她母后,傻妹妹,你连皇上的面都没有真真切切的看到过,你凭的是什么非要与那沈家小姑娘计较,我们与那姑娘一向素无往来,何不这次复选之时,早早的被刷下回了家中,自己择选一门好的亲事!”
这一日,江娉婷为着晨起时候的一张绣帕输在了沈炜彤的手中正气的闷坐在一旁,连送来的午膳都不愿意动一口,与她家世相当又比她长了一岁的上官落梅为其泡了一盏金银花茶为她清减一些体内之中的热火。
上官落梅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出之女,年长江娉婷一岁,因两家府上靠得近,自幼便是姐姐妹妹相称的玩伴,两个人十分的要好,若说江娉婷高傲的像是孔雀,那上官落梅则与她这名字如出一辙的相似,冷眼的像是那凌雪绽放的冬日红梅,清冷动人。
用来泡金银花的茶是早起自己去收的松针之上的露水,比起那些井水来,露水更甘甜,上官落梅没有旁的兴致,除了看书练琴,便是泡茶,一手茶艺无能能敌,她是个冷美人,自幼家中教导什么她便学什么,每样都会一些,每样都还尚可,唯有对茶这一项上酷爱专研。
家中人说皇上要选秀,让她去参选,她便来了,能能选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里嬷嬷们教授的课程她也只是学了个大概,尚可就好,她是个聪明的,在听得江娉婷与她说起那夜里她看到皇上与沈炜彤的那件事情后,对于学习宫中一切的规矩时,她越发疲懒了起来,每日里只装装样子,若真的内定,她们这些世家小姐草草的学上那么一点装装样子的便也够了,若不是的,刷下去了又有何妨,做个正房夫人难不成还比不得成天跪在一个孩子面前强。
皇上长什么模样她是记不得的,就连那声音都觉得模糊飘渺的,那人既然对她们无感,自己为何要对一个陌生人有情,听起来,岂不荒谬的很。
这般思量之间,江娉婷却只是把那金银花茶喝了个光,可这心底里的气却始终不消“说到底还不是她爹娘挤德,若我也有机会同她一样自幼和皇上一般长大,我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内定了,我就是不服那一口气,凭什么,我们凭什么给她做陪衬,样貌家世气度,我们输了哪样?”
“我们输在没有父母积德,没有和皇上一起长大?娉婷,你不是个执拗的人,再者说了,那丫头也确实十分的用功,今日这一方绣帕她确实做的比你好,你就只当是来这宫里玩上一玩,有什么不好?我只问你,你真的甘愿给人做妾?”
上官落梅没有安慰江娉婷,只烫着手中杯盏做一个局外人这样的开口,江娉婷闻言,心中自然是计较的。
她们这般出身的女孩儿给人做妾,哪怕是皇上她们心里都会变扭,想想未来的日子卑躬屈膝的向一个自己所不服气的女子下跪,连带着生下的孩子都要双手奉上,她别扭,别扭的很。
“你不愿意的是吧?”上官落梅了解身旁的女孩,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啊,对方心中想着什么,只消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可……可做人妻子,丈夫还是会纳妾……”
“那你是正房,妾要向你低头,每日里任你拿捏,她生下来的孩子要唤你母亲,妾通贱者,登不得大雅之堂,连族谱都入不得,比起要你自己委曲求全,你觉得是你做夫人好?还是做妾妃好?那沈炜彤早有皇上护着,后头又有太后嫡公主把她当宝贝,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输的,那又有什么计较的,输给她沈炜彤不可耻,若真的卑躬屈膝跪在沈炜彤的面前聆听沈炜彤的教诲之时,那时候,你才是真的会呕血,你心气那么高,你愿意?”
江娉婷还是不愿意把这条路一下子给堵死,那个暗夜里俊朗的身子,光线之下的那张侧颜,那眼里的那份温柔,她舍不得,江娉婷试图来劝服自己,又像是在故意的说给自己听,可惜,这话说起来那样的没有让人不能信服!
上官落梅的话让江娉婷在此刻面如死灰,手紧紧的交握着,只觉得像是连喘口气都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