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不曾给皇帝过多伤神的机会,再一次的把血淋淋的事实剖开,让皇帝直视着,鸣鸾殿内现下除了依稀能够听到小皇子的哭声外,再难有其他的声音,皇帝像是从自己的恍惚之中回神,看着阖上眼断了气的淑贵妃,看着尚在乳娘怀里断断续续哭出声的孩子,再看跪在地上一样满身黑红色瘢痕不能消退的花红,皇帝的眼眸变得黑沉。
“命人将广明殿封起来,你亲自把广明殿查抄一遍,再命步军统领亲自带人将槐花胡同封起来,一家一家的搜,敢让人逃出去一个,步军统领自己提头来见,卫澈,把这丫头带下去还有这个凝香膏,将这里头的东西好好查一查,还有这鸣鸾殿里所有的东西,尽数查验一遍,不能有任何的遗漏,鸣鸾殿里所有伺候的人一步都不准离开,敢有违抗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皇帝对着袁卫与卫澈咆哮着出声,袁卫得令之后,径自出门,自有御林军将鸣鸾殿整个看守住,袁卫带着另一队的人去往广明殿,在娴贵妃反应不及之时,将广明殿所有的人尽数扣住,随后开始查抄,便是连问都不能问一声,谁敢发问,上前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人鲜血淋漓才算完。
娴贵妃这些日子以来安安分分的守在这广明殿里等着鸣鸾殿内的贱人自生自灭,在知道鸣鸾殿内像从前的淑妃那样放下了无数的帷幔的当下,娴贵妃是笑着的,她知道,没了那些水粉的调和,惜珠那个贱婢的脸开始不能见人,更不能见皇帝,这才东施效颦似得使了那一招。
有孕又能够如何,有孕,她也有法子让她没脸见人!
她一早上起来就听说那贱婢惊了胎,早早的就在菩萨面前上香还愿的时候,袁卫带着人好似疯狗一样的冲了进来,让她始料未及!
“袁公公这是把本宫这广明殿当成了什么地方?”看着殿内的东西尽数被翻乱,看着想要护住的宫婢被虐打,娴贵妃咬紧着压根,对着现如今立在广明殿前的袁卫迷眼恨恨道。
“圣上的旨意,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搜宫而已,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娘娘不用怕。”
适才,淑贵妃临死前所说的所有的话袁卫都听了进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且自淑贵妃出现的那一天起,淑贵妃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与娴贵妃与康王离不开关系,淑贵妃的话里头至少有八分是真,皇帝也信了,或者说皇帝早就知道,只是皇帝故意不说而已。
“公公这话的意思是把自己当作了鬼,本宫好歹是这广明殿内的主位,公公既然是奉旨,那本宫请问公公,奉的是谁的旨,行的是哪门子的事儿,本宫才听说鸣鸾殿内的淑贵妃惊胎早产,怎么这会公公就能够来搜查本宫的广明殿。”
惊胎早产这种事情,没个一时片刻哪里能把孩子生下来,不说保大保小,弄不好,那就是母子俱损,娴贵妃这种生过孩子的妇人都知道,头胎最难生,更何况那孩子还不足月,七个月大的孩子,想要生下来,就淑贵妃现在的身子骨,哪里能保得住!
“贵妃娘娘的耳报风不错,淑贵妃娘娘刚刚诞下一位小皇子,诞下小皇子的时候,更告诉了皇上一些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槐花胡同那儿查证淑贵妃娘娘的话是否属实,算算时辰,步军统领这会已经带着人到了,那些人想跑也难,皇上说了,槐花胡同那儿要去,娘娘这里更要好好的搜一搜,娘娘,奴才这话说的不知够不够仔细,娘娘其实不用着急,一会,奴才就会带着娘娘去见皇上的!”
“这……这不可能!”
娴贵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淑贵妃生了一个皇子的事情上,这一句不可能连袁卫都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淑贵妃生下皇子不可能,还是槐花胡同的事情不可能。
娴贵妃亦是过了许久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槐花胡同这几个字,惜珠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把这些事情咬出来了,可咬出来又能够怎么样,早在她进宫之后,槐花胡同里的那些人早让她清理的干净,世界上再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事情的存在,就算这会当面对质,她也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娴贵妃压根儿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不屑的看着袁卫的同时,自广明殿内出来的御林军将一个托盘放在了袁卫的手中,向其禀告着“公公,我们在里头的暗室里搜到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看着像是经年的东西!”
托盘里的东西年代久远,连外头盒子上的颜色都已经发旧,可当娴贵妃看见那个盒子时,瞬间变了脸色,发白的脸色,惊惧的面容,仿似看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