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潼坐在马车上被颠簸的头发晕,她真想跳车,可一想走路脚疼还是算了吧,更何况她还不识路,身上带着一笔巨款,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姑娘,渡口人杂,你一个姑娘家可要当心了。”车夫大叔好心的提醒一句,穆梓潼笑着和他聊起来,从他口中得到不少信息。
“谢谢大叔,我没有家人只好去京城投奔亲戚,路上自会注意的,不知这里到京城需多少时日,我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姑娘的确不方便。”
车夫叹口气,用力挥着马鞭。“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近来河盗猖獗,去渡船时和别人结伴而行就没有大的隐患了,两天后就可以到苏州。”
穆梓潼头晕呀,她地理学的不好也知道扬州离北京有多远,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苏州在扬州以南的呀。“大叔,苏州离京城更近吗?苏州不是在扬州南面吗?”
“不是,你走水路去京都必经苏州。”
穆梓潼一拍额头,她是按着现代的地图来推算的,不管谁在谁南,只要自己可以离开江南去京都就好,以后可要注意入乡随俗,心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我是古代人。
晌午的日头很足,即使在车厢里都闷的胸口难受,她是地道的北京人,一时间很难适应江南地区的闷热天气,心情被热气影响的很暴躁。
一个上午过去,她来到渡口,将事先准备好的车费给车夫,车夫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不肯收,穆梓潼佯装发怒他才收下,又仔细叮嘱她要注意安全,穆梓潼才去乘船。
渡船的船夫是个穿着短衫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船桨,一边站在船头吆喝着,声音洪亮,一直回荡出很远,远处的江面一望无垠,颇有几分壮阔的味道。
渡口的人很多,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提着大包小包,叫嚷着上船。还有一些卖吃食的小贩在招揽客人,特色的扬州小吃,三丁包子、千层油糕、双麻酥饼、翡翠烧卖,离得很远都闻得到香气,当真是勾的人犯馋。
穆梓潼不争气的发现肚子正在咕咕作响,一上午没有进食的确饿了,她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直接走到小摊前买了几个三丁包子。
摊主收了钱,将几个包子用油纸包好递给她,穆梓潼笑呵呵的拿着包子去坐船,边走边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她抬头四下那么一看,呵,都瞧她呢。
其实她想多了,他们看的是她的脸,根本就不是她当面吃东西的大方样子。
她加快脚步,横扫周围看客几眼,拎着东西上船。
船上的人太多,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她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时不时的身体触碰更让她反感,别说吃包子,她现在胃里都在翻江倒海。
她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虽然不好但很干净,正盯着她手中的包子流口水,眼睛都在放光,她一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小男孩立刻低头看脚尖,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模样。
穆梓潼感到好笑,反正自己也不想吃,丢了太浪费,送人还能联络感情。
她弯腰对着小男孩笑,把包子递到他的面前晃晃。“宝贝想吃吗?姐姐送给你好不好。”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真像诱拐小孩的人贩子。
小男孩抬头吞了口口水,侧过头去看边上站的男人。男人看看穆梓潼,又把视线放到小男孩身上,点点头。小男孩羞红了脸,羞嗒嗒的接过穆梓潼的包子。
“快谢谢姐姐。”男人出声和男孩说,男孩小声道了声谢,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活像几天没有吃过饭,穆梓潼被他的吃相吓到,这孩子好可伶。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的。”苏子晴帮他拍拍背,仔细观察他身边的男人,一看就是单亲家庭,小孩很干净,说明这个男人是个利索人。
男人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迅速转开视线,忽略他发红的耳根,必须承认他的定力很强。
穆梓潼心想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洁癖的习惯必须要改,反正就两天而已,到了苏州她要泡一个时辰的澡,把这些天的尘土都洗下去。
夜晚的渡船很安静,皎洁的月光倒映在江面上,照的水面波光粼粼。伴着船桨划过水面的哗哗声,船晃晃悠悠的前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远处寺庙的钟声。
船里的人大部分都睡熟了,甚至还可以听到轻轻的打鼾声,江上风大,船客们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靠在对方的肩头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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