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孩子,因为孩子会留在裴家,而她会滚蛋。
其二,她现在挺着大肚子,挺辛苦的,不应该让自己更累,多休息才好。
申青很不厚道的把裴锦弦说的话人工转换成了“其二”,然后笑了笑,“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完才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话没问,“锦弦,你不觉得二叔跟姑姑怪怪的啊?”
“当然怪。”裴锦弦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多话,轻轻吐了口气,家里这些事,一次搅得比一次大,如果姑姑的孩子是锦宣,那么逢生会不会就是三叔的孩子?
可若真是如此,二叔当年为什么要将三叔和二叔的孩子掉包?……
“你跟我说孩子是永泰会二当家的,我说过,既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抱回家来,裴家的人会好好的养,可你怎么也不肯把孩子抱回来?瑶儿,爸爸等了你二十年,等你开口认错。”裴海的手紧紧扣住扶手,拨着佛珠的手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平静,而是开始微微打颤。
裴歆瑶伏在裴海的腿上,默默流泪,裴他很久没有哭成这样过了,至少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坚强。
“爸爸,不要查了,不要查了好不好?孩子都大了……”裴歆瑶从未如此后悔过,她不该去找孩子的下落,若是死了,她能做什么?若是活着,她又能做什么?最怕的就是他明明过得好,却因为她的出现会过得不好。
就如现在这般,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不查?你最让我伤心的不是无法无天的惹事,你最让我伤心的是不顾我底线的做错事,然后隐瞒,欺骗,你把你自己置身于裴家之外,你不把自己当成裴家人,你只顾自己的想法,你不顾及家人,你不顾及!”裴海重重的咬下这一个字后,停下来,“对于家人,我虽然严厉,却内里对你们宽容,不管你们谁犯了错,我都想着,若能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只要不到最后关头,我都会想法设法给你们留些后路,可是瑶儿啊,你可曾给爸爸留过一点后路?”
“我以前就跟你们说,真相这种东西是有手有脚的,你把它扔得再远,捂得再好,迟早有天它能把束缚扒拉开,跑到你跟前,指责你。”裴海拨动佛珠的手在颤抖中停了下来,“你在禁园想出来的时候,你说你错了,孩子是永泰会二当家的,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再骗我。”
裴歆瑶不敢接话,只敢央求着,“爸爸,别再追究了好不好?”
裴海倏地一拍扶手,突然厉声道!“那个男人是谁!”
裴歆瑶被裴海吓得一缩,跪在地上,仰面望着裴海,“爸爸!您别问了!”
“我不想诬赖任何一个人,但是孩子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最该知道是谁,若是你不答,那么我会让全宅的人做一份DNA报告,包括各房的孩子,以免再出现锦宣这样抱错的事,瑶儿!你果真要闹得全宅人都知道吗?!”
裴歆瑶低下头,微微一偏,看见同样跪在地板上的膝盖,膝盖上覆着一双手,正在发抖!
时间越过越久,宗祠里只有呼吸声。
半晌后,裴海把手覆在裴歆瑶的发顶,抚着,眼里都泛了泪光,“瑶儿,锦宣是个多让人心疼的孩子你知道吗?抵抗力比哥哥妹妹们都要差,小时候几次生病,差点要了他的命,蒋琳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觉守在孩子床前,先河不放心别人,更是放下手头上的事,带着孩子到处看病。
锦宣九岁生病那年,他在医院抢救,我们裴家点了长明灯,就怕那天晚上他就过去了,一口气吊着啊,蒋琳跟着我在宗祠跪了一晚,我诵经,她磕头,头都磕破了,流了一地的血,就在那儿——”裴海伸手一指,指在右边祖先排位正中位置的地面上,“你看看那里,有一团很颜色稍深的印记,那时蒋琳磕破头时流的血,后来她再也没把刘海梳起来过,现在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流着齐刘海,你以为她是为了学小姑娘吗?她是为了遮额头上那片疤啊~”
裴歆瑶看向裴海指向的地方,捂着嘴,指缝间流出来的哭声很痛苦。
裴海眼角一滴水珠落下,坠进衣料里,只能看见一点湿潮,他长叹一声,“锦宣那次缓过来后,先河就跟他说是祖先显灵保佑了他,多亏了爷爷和你妈妈在宗祠里跪了一晚,磕了一晚的头,你妈妈头都磕破了头才救了你一命。
你说说,锦宣是个多让人心疼的孩子,从那过后,他比谁都努力,锦弦和锦枫在跑步机上跑半个小时,他会跑四十分钟,爬山大家累了就坐轿,但他依然坚持走路,觉得那样可以让自己的抵抗力好一些,小时候,一堆孩子都跑热了,全都会脱衣服,他不脱,哪怕出了汗,他也穿着,他怕自己一生病,又让一家人为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