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没听见?”秦入骨转脸问哥哥。
“听见了又如何?”秦切肤还在笑,“她既不肯承认,我也不想说穿。”
顺利突围的相思,悄悄回到队伍。
分好宿舍,接下来就是传说中的“剪发”。
军队规定女兵须剪短发是军旅生活需要,头发不能过肩,但现在女孩们谁不以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为荣?于是好费了班长一番口舌。
“从军了,就要有从军的样子,无论男兵还是女兵。军人把节省时间看成生命,剪短发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在和平时期的文艺兵,因为属于非战斗序列,为了表演的需要或许可以保留长发,但绝不是多数,有的只不过是戴了假长发而已。”
考虑到女兵们对剪发的抵触,连长秦入骨亲自驾到,督促剪发工作。
“我早知道要剪发,因为部队里师傅手艺差,会把我头发剪得爆丑,所以我提前就在家里剪了。”聂佳瑄果然有先见之明。
“希望这个师傅手艺好点。”相思祈祷上苍,“我倒不怕丑,我怕的是,以后回忆这段军营生活,连照片都不敢看。”
“你贫不贫啊。”
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秦入骨,毫不客气地赏她一记爆栗子。
“十亿人民九亿侃,还有一亿在发展。”
女兵们爆笑。秦入骨岿然不动,站在相思面前。
连长个子很高,海拔一米八;相思则很精华,一米六出头,还穿平底鞋。
他低头看她,她仰头望他,他训斥她,她反驳他。
这么纯洁又清水、透明又晴朗的场面,竟也有人在吹口哨,暗示奸情那个在风中凌乱。
直到,他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转,倏忽一笑。
相思眼珠子都要蹦出眼眶来。他竟为她笑了?!!她脑残,她言语无能,只想到一句诗——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但转念一想,顿时退后一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做防御状,“为什么要对我笑?”
此时秦入骨脸色已恢复成扑克牌,拧着一对眉:
“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说完,飘然而去,临走还不忘一句,“顺带说下,你剪成短发,像智力没发育全似的。”
相思一口血喷出。
“看你,快羽化而登仙了!”聂佳瑄毫不掩饰她的嫉妒。
“我要自绝于人民,遗世而独立,再不要见那厮!”某人扶住墙壁哀叹。
“嘿,楚相思,怎么这么说连长?要尊重长官!”班长也来扼杀她。
晚上才想明白,在多功能厅他说她“恶心”来着,敢情是为了道歉啊。
当时嬉笑过去了,熄灯号响后,闭眼就是那一笑,浑身似火炭般烫烧。
又觉得罪恶,他是姐姐的男人啊——罪恶感,感觉像身体泡在黏稠体液里,腥酸的味道。
夜深人静,她突然紧紧捂住面孔,哀哀地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