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李从嘉和楚言歌离开保宁王府之后,李宣远一直在书房里呆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中,李宣远的视线一直落在之前李从嘉站过的位置上,那里的书架上,还留有李从嘉不大的手印,那本古书,是《水经注》。
李宣远记得,这还是他在李从嘉十岁生辰的时候,送给李从嘉的。
只是后来,钟皇后防他们这些叔伯防得紧了,他再没有机会给李从嘉准备礼物,这本《水经注》,也就成了李宣远送给李从嘉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了。
想到这里,李宣远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那张如白色莲花一般圣洁的容颜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知道了也好,反正将来,李从嘉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李从嘉是从何得知这件事的呢?是楚言歌吗?应该不是,如今的楚言歌,还没有那个本事.......
可是,如果不是楚言歌,那还有谁,会泄密呢。毕竟,照顾李弘茂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
........不,有一个人,不是。
李宣远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那一抹蓝衣长袍,让他不由得眯了眯双眼。
高子弋........................
接近傍晚时分,金陵城外一座小院内,高子弋背着一个药箱,正准备赶回金陵,这时,远处一匹骏马,驮着一个白衣男子,快速靠近。
见此,高子弋的眸光微微一闪,不染纤尘的蓝色锦衫被野外的凉风轻轻吹起,在傍晚夜幕时分,展现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吁——!!”马儿行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李宣远忽然拉住了缰绳,口中低吼道。
等骏马停下之后,李宣远翻身下马,两步走到高子弋的身前,谨慎的望了高子弋身后的小院一眼,抿唇问道:“高公子,今日弘茂的病情如何?”
原来,在李宣远与高子弋的那个交易之后,每过半月,高子弋便会来金陵城外的小院为尚在病中的李弘茂诊治,今日恰逢会诊的日子,所以李宣远才会快马加鞭的从金陵城赶了回来。
看着李宣远风尘仆仆的模样,高子弋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然后对着李宣远俯身行礼,抿唇道:“王爷放心,庆王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
“那他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李宣远凝眉问道。
高子弋摇头道:“王爷应该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庆王有心结,不肯好起来,高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心结??”李宣远冷哼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屑,不过那抹嘲讽,也只是转瞬即逝,没过一会儿,他便恢复了情绪,依旧是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高子弋,沉声道:“本王相信高公子,会让弘茂好起来的。”
闻言,高子弋缓慢的抬眼,皱了皱眉,抿唇道:“王爷,高某是大夫,只治病,不医心。”说到这里,高子弋忽然顿住,然后道:“王爷,今日高某已经为庆王诊断了,只要注意庆王的情绪变化,应该是无碍的,高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