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东西轻飘飘的,没多重,就是砸在身上也不疼的。
眼看灯笼就要砸在梁主任身上,斜刺里忽然飞来一条白花花的美腿,穿着的白色细高跟皮鞋,咚地一声踢在了那个灯笼上,当即就戳穿了。
这根美腿的主人,自然是本次阴婚的绝对女主,岳梓童了。
小姨的武力值在李南方面前,那就是想被人怎么虐,就怎么虐的臭袜子——可踢飞几个风吹来的灯笼,却是轻而易举的。
灯笼是竹篾扎成的,当然经不住她的大力猛踢。
高跟鞋鞋跟又像锥子那样尖细,一脚把它踢穿,简直不要太简单。
岳梓童及时踢开第一个灯笼后,当然没空把脚从里面缩回来,迅速的左右摆动,也把另外两个灯笼踢开后,才把脚上的灯笼,踢向了婚台左后方。
灯笼砸在大屏幕一角,还没落地,就被狂风吹了出去。
“梁叔叔,您先进屋——”
岳梓童左手抱着骨灰盒,右手搀住了梁主任,刚喊出这句话,火辣辣的痛感就从右小腿处传来。
她低头看去,风恰好吹起裙子,让她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光滑细致的美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血口子。
这是她在一脚洞穿灯笼,又把它甩出去时,被断了的竹篾,趁机在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好疼。
血流的,好急。
狂风大作,沙尘满天的,大家眼睛基本都睁不开,就连梁主任也没注意到岳梓童受伤了,只是高声喊道:“梓童,你进去,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不假,可我是强大的女人啊。
强大的岳梓童,疼地嘴角咧了下时,就听到被风刮来的焚音忽然高了:“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神神叨叨的老和尚还在念经,可这又管个屁用。
疼地只想蹲下的岳梓童,暗中骂到这儿时,风,忽然就——没了。
就像有一堵看不间的大玻璃墙,从天而降,挡在了露天婚礼现场的西北方。
原本疯狂砸向人们的沙尘,也像断了电那样,骤然停顿了下,比米粒大的沙尘垂直落下,唯有土黄的灰尘,在慢慢地轻舞。
“停了?”
还没来得及跑进临时酒店内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沙尘暴,停的简直是太不科学了啊。
就仿佛时间一下子静止,又失去了重力那样。
可为什么,天上的乌云却垂的更低,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不断有银蛇在云团内乱窜呢?
最最关键的是,天上的乌云,还在向东南方向疾奔。
天上的云彩在飞,地上的沙尘,怎么会骤然停顿了呢?
“怎么回事呀?”
有人喃喃这句话时,又是一阵焚音传来。
若有若无,却偏偏听的很清楚。
梁谋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因为他很清楚空空大师距离这边有多远。
足足五百米啊。
刚才能听到他的诵经声,那是因为强劲的西北风吹了过来。
可现在呢?
风已骤停,空空大师的诵经声,怎么会继续传来呢?
五百米的距离,就算扯破喉咙的大喊,好像也传不过来。
难道,老和尚会传说中的佛门狮子吼?
就在梁谋臣心中惊讶时,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拿婚纱包扎伤腿的岳梓童,也向那个方向看去。
有些事,最好是别让太多的人知道。
比方,岳家主在和李死鬼举行阴婚仪式时,还有请某得道高僧,在五百米外的大杨树下,对着慧能禅师留下来的香炉,默念大悲咒这种事,只有她,梁谋臣和宗刚知道就好了。
甚至,那些负责保护国宝的特种战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主任等人,更不知道了。
但他们却能听到焚音声,也看向了那边。
大家伙刚看向那边,忽然间!
一声阴恻恻的阴笑,自西北方向传来。
这是个女人的笑声,自凡是耳朵没出毛病的人,都能听得出。
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阴笑声,听上去会这样瘆人呢?
就像铁锨在公路上拖行时,才会发出的牙酸声。
更有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就仿佛,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那样:“呵,呵呵呵。”
现场所有人,包括荆红命,贺兰扶苏以及几个最高现役,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祥和的焚音,也被这女人诡异的阴笑声压过。
最起码,是断断续续的了。
“齐月,你们几个在这儿防御,我去看看!”
荆红命最先反应过来,刚厉声下令!
呼——
狂风起。
沙尘飞。
女人的阴笑声,好像百鬼夜啼那样,尖利的几乎要刺穿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