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莫可睡得不是很好,做了很多梦,梦到过去的人和事,梦到潘湘宁拿着刀要剖她的肚子,还梦到戴着面具的男人将她压载身下极尽凌辱。
从噩梦中惊醒,已经是凌晨三点,浑身被冷汗湿透,黏糊糊的难受,她到浴室洗了个澡,脑袋越发清醒,再也睡不着。
她索性披了一件外套,来到画室,她坐到画架前面,拿起一支画笔,继续画那张还未画完的风景图。
五年前,她右手经脉受损,休养了整整两年,才再次拿起画笔,起初,她只能握紧画笔几分钟,右手就会失去力气,她咬着牙锻炼自己,慢慢地,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她握着画笔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使用起画笔来却很不灵便,她只能简单地勾勒线条……
看着自己勾勒出来的,毫无章法的线条,莫可一度挫败,颓丧,她愤怒,懊恼,将画室里面的东西统统烧了,后来,是南宫爵的妻子童璇安慰她,开解她,才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她又花了三年时间,才让自己的右手渐渐恢复灵敏度。
这是她右手康复之后,所画的第一幅画。
她画的是日出,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轮红红的朝阳缓缓跃出海面,金色的霞光铺洒在水面,宛如揉碎的黄金,波光灿灿,几艘捕鱼的船停靠在岸边,港口渐渐有了行人,似乎在欣赏这大自然的盛景。
日出,充满希望的早晨,这幅画,是莫可打算送给希晨的礼物。五岁的孩子,或许还看不懂画中的寓意,但是,她就是想将这幅意义重大,倾注着自己心血的画送给他,等他长大之后,一定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叮铃——
楼下的门铃声将专注作画的莫可惊醒。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啊,居然已经到七点了,是时候叫珠珠起床了。
她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匆匆下楼,不知是谁这么早就来敲门。
打开门,莫可看到的是穿戴整齐,背上背着小书包,一只手抱着皮卡丘抱枕,一只手拿着两支玫瑰花的希晨。希晨偏着小脑袋,露出可爱的笑容,“阿姨,早上好,给你玫瑰花。”
“谢谢。”莫可连忙接过玫瑰花,将他请进来,“希晨今天怎么这么早?”
“二叔一大早回C市,我想起早一点跟他告别。”希晨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阿姨,二叔说不想吵到你睡觉,所以没有过来跟你告别,你不要怪他哦。”
“好,我明白了。”莫可无奈,这个小家伙,总是想法设法撮合她跟穆绍风,还总是在她面前说他的好话。
“二叔说让我到阿姨家住几天,所以我把东西搬过来了。”希晨熟门熟路地走到客厅,将手中的抱枕放到沙发上,小小的身躯乖乖地站着,亮晶晶的眼神充满期待,“阿姨,我现在可以将我的东西放到房间吗?”
“可以啊,阿姨昨晚已经收拾好房间了。”莫可被这个小人儿萌得心都快融化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包包重不重?阿姨帮你提好不好?”
“不重,我自己背着就好了,我是男子汉。”
希晨傲气地抬了抬小下巴,小脸粉嘟嘟的,莫可好想扑上去亲他一口。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笑道,“那好吧,我们上楼去。”
她帮他抱着他的皮卡丘抱枕,牵着他的小手上楼。
“阿姨,珠珠还在睡觉吗?”
“是啊,那个小懒虫还没醒哦,等我们整理好你的东西,你就去叫她起床好不好?”
“好。”希晨笑眯眯地点头,他正有此意,阿姨真是太贴心了。
莫可帮他准备的房间,就在珠珠的房间隔壁,崭新的被子和床单,漂亮的书桌、台灯,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可以看到院内的花草风景。
“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阿姨,阿姨帮你重新布置。”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阿姨。”
希晨将背后的小书包取了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小电脑放到书桌上,然后又伸手在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只漂亮的瓷杯。
他将瓷杯递到莫可面前,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阿姨,这是二叔拜托我转交给你的。”
“杯子?奇怪,他干嘛给我一只杯子?”莫可狐疑地接过瓷杯,细细打量,这是一只樱花日式陶瓷杯,白底粉花,瓷质温润,非常漂亮,而且,还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希晨捂着嘴偷笑,漂亮的黑眼睛眨了眨,“阿姨,你难道不知道送杯子代表什么意思吗?一杯子,和一辈子谐音哦,爱你一辈子什么的,不要太甜蜜哦~”
“……”莫可脸色黑了黑,将杯子放到希晨面前,“这个杯子,我不能要,希晨,你帮我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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