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张了口,低哑的声音传来,让薛云卉哆嗦了一下。
鬼侯爷这是中了多厉害的药,居然意识不清,连喉咙都哑了?!
这药是厉害,尤其对于第一回用此种药的人,发作得更快,效用更强。薛云卉虽不懂这药,可她向来在街头巷尾摸爬滚打,这点子眼力还是有的。
这鬼侯爷是要那她开刀了!
可恨她方才还怕他砸地上,好心扶他一把,谁知他这就要恩将仇报!真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她怎么办?她好端端的,可不要无缘无故地当这刀下鬼!
这不是闹着玩的,他既然起了这个念头,那便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了,她今日避过,明日又怎么办?现下这个情况,她不跑不行了!
可她现下要是跑了,跑不跑得出去且不说,只她身无分文,连衣裳都没穿好,后边如何赶路?
况她那一包钱还在屋里?!她辛辛苦苦挣来的,怎么能便宜了旁人!
薛云卉脑子转得飞快。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又炸开一道光亮,接着轰隆声灌至耳中。
薛云卉忽然眼中一亮,手指动了起来。
......
“侯爷!侯爷!”门外有喊声传来。
袁松越坐在床边,头脑还有些恍惚,外头喊了五六声,才把他叫回神来。他勉强应了一声,华康便匆匆推门进了来。
薛云卉躲在门后,眼见着华康进屋了,心中大定,只听他报来。
“侯爷!方才霹雷把院外的梧桐劈掉一节粗枝,那粗枝砸了西厢房,咱们的人倒没事,不过折损了些东西,倒是外头夹道里有个路过的小厮,被瓦片砸破了头!”华康回了这话,又压低了声音,“属下看那小厮鬼鬼祟祟的,要不要趁机拿他审问!”
薛云卉听了惊奇地瞪了眼。这么巧,她使了个法术,还把刺探的人砸破了头!
老天爷,她简直是这鬼侯爷的福星行不行?这鬼侯爷居然还要拿她开刀,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她腹诽不停,袁松越听了华康的回禀,眼中躁火退下不少,他端起一旁的茶盅,咕噜噜一口喝了个干净,站起了身来,深深喘了口气。
“出去看看。”
薛云卉大喜,躲在门后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看着鬼侯爷往门外走,只等着他两步跨出门去,谁料他脚步却是一顿,转头朝房里看来,似在寻什么。
薛云卉浑身紧绷,唯恐他想起来自己,然而袁松越方才脑子混得厉害,一时什么都没寻到,也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终于两步出了屋子,薛云卉依着身后的门柱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院里乱成了一片,季赫他们也跑过来看。
薛云卉飞快地穿了衣裳,拿起她的包袱,眼睛觑着门外雨幕中,来来往往的人,她吱呀推开门去,三下两下就从后门出了水榭小院。
浑身淋得湿透她也管不了,一墙之隔便是大院的院墙,她夹在出去查看的人堆里,轻轻巧巧地就出了门去。
雨还在下,大雨点子像是小孩手里的沙包,一下下砸在身上。薛云卉淋了个湿透,小跑在湿滑的草地里,回头眼见着灯火和喧闹声渐渐远去的,才大口喘了两下粗气。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看脚下通往山下的路和不远处的镇子,又看看身后旁人家黑灯瞎火的避暑庄子,呵呵笑了一声,反身往那避暑庄子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