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越却定定地看了她几息,见她神色僵硬,僵硬里又透着无可奈何,心里暗自称奇。
他又道:“当初你若有半点今日的良心,也不至于此。”
薛云卉道是,心道那没觉悟的死鬼怎么能跟她比,鬼侯爷倒还有几分眼力,看得出她不是那黑了心的,于是张口便道:“多谢侯爷夸......”
话没说完,她便是一个激灵,把这说了半截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侯爷说的是,我去观里修行正是为了此事的,侯爷宽厚,我心里有数的。”
袁松越没回应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几眼。
夸奖?她想说夸奖?为什么是夸奖呢?
......
薛云卉坐在窗边,伸了脑袋出去吹风,天越来越热了,树上的蝉你方唱罢我登场,叫个不停,她伺候了袁松越一晚上笔墨,不得出去凉快。
袁松越又写又画半天了,额头上出了汗也不觉得,自顾自写得认真,薛云卉凑上去看了几眼,似是什么地图,有山有水的,薛云卉见他画的东西没什么风水上的讲究,便没了兴致,罢了。
这会,薛云卉回头又看了一眼袁松越,见他汗珠子要往下落了,出声问道:“侯爷要不要我拧个帕子来?”
袁松越嗯了一声。薛云卉走到他放衣裳的包裹处,翻了一番,随便抽了一块帕子,谁知拿近一看,吃了一惊。
那四四方方的白帕子上,竟然在角落里绣了个枝桠,且枝桠上,还悬了两个球!
她翻来覆去看了,这不是她的帕子么?!
她不由走过去问,“侯爷怎么有我的帕子?”
袁松越一听,连忙抬头去看,果见她手里拿着那个魏方塞给他的帕子。
他前几日就发现这帕子被一并放在一堆衣裳里带过来了,他倒也没太在意,这下被她拿出来一问,他突然不自在起来。
帕子这种东西,从女人的变成男人的,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偏她居然光明正大地问。
他很想张口解释一下,这纯属是个意外,可再是意外,他藏了她的帕子这种事总是错不了的,他委实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尤其她还惊讶地望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舌头僵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门,是庄昊。
薛云卉转头往门出看了一眼,再回头时,发现手里的帕子没了,她瞪大了眼去瞧袁松越,见他手里也没了帕子,而他指尖刚离开的袖口出,却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角。
薛云卉目瞪口呆。
袁松越叫了庄昊进来,眼角瞥见女人还呆呆站着,傻傻盯着他的袖口看,耳朵都有些发热了,连忙轰她道:“不是你的!快下去!”
薛云卉挑眉,难道真不是她的?那是谁的?谁会把梧桐子绣在帕子角上呢?
她疑惑地看着袁松越。
袁松越耳朵越发烫了,“还不快走?!”
庄昊已是推门进来了,薛云卉撅撅嘴,只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