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人,忽然侧过脸看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能在桥头瞧见一大一小两位道姑,在一堆污七八糟的男子几,甚是亲切。
她抬脚走了过来。
“两位道长,请问附近可有卖草药的地方?”
薛云卉朝她脸上看去,见着是个小鼻子大眼小嘴圆脸的姑娘,正如阿荞所说,白白嫩嫩的像个元宵,说起话来唇红齿白的,难怪阿荞能一眼识破她。
薛云卉朝她扬了嘴角,“善人往回走,在桥东头沿着岸边走一里多路就到了。”
说着,抬手指了指北边。
那姑娘抱拳谢了,刚欲走,又顿了一下。
“小道长可真是俊俏,灵宝天尊坐前童子似的。”
她冲阿荞眯了眼睛一笑,才又往回去了。
阿荞咯咯地笑成了花,“姑姑,这是今年第六十六个夸我的了!”
薛云卉揽了揽了她抱在怀里,嘴上道是,“这么吉利的数啊……那咱不慌走了,她要是还拐回来,咱们就同她好生聊几句……”
她把“聊”字咬的这么重,不过两刻钟,那姑娘还真就拐回来了。
她手上拎着一捆柴胡根儿,边走边四处张望,眉头皱成一团,不知遇上了何事,还急得跺了几下脚。
薛云卉姑侄抿着笑意对了个眼神。
“善人可是遇上难事了?不妨说来,让贫道替善人测测凶吉。”
那姑娘苦笑,“道长不必测了,我钱袋丢了,浑身上下就这一捆柴胡了。”
薛云卉闻言从袖口拎出来一个月白色的钱袋子。
“可是这个?”
那姑娘惊奇,转瞬有用警惕地眼神看着薛云卉。
薛云卉不以为意,将钱袋子扔给了她,“若善人再闷着头挑拣那些药材,可就真丢了。”
“你……为何有我的钱袋?”
薛云卉只笑笑却不回应她。
不过,她费了这番周折,把今日一早赚的钱都舍出去,让小偷儿摸了她的钱袋,可不是为着提醒她一句。
“善人年纪不大,却是个痴迷医药的,却同我家中卧床多年的兄长一般,瞧着亲切。可惜呀……”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他身子不好,没得似善人这般在外头恣意行走……”
那姑娘闻言当即皱眉,“道长的兄长……得的是何病?”
薛云卉摇头,“病症太多,连大夫都说不清了,只一犯病就咳喘得厉害,每每只差一点就……”
“道长,可方便带我前去看看?”
“有何不可?”
……
早上走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却是三个人了。
薛云沧坐在窗棂下晒太阳,修长细瘦的手指捧着《左传》,慢慢翻动着书页,阳光把他的膝头晒得暖融融的,只指尖仍旧微微发凉。
有人敲门,是卢同的儿子八岁的卢宁开的,薛云沧身子好些的时候,便带他识字,这孩子读书灵性非常,薛云沧甚是看中。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荞当先跑了进来,脆生生喊了“爹爹”,便道:“姑姑带了一位卫姑姑来,给爹爹看病嘞!爹爹就要好起来了!”
薛云沧闻言一愣,抬头正瞧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穿着男子的长袍,跟在薛云卉身侧跨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