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明白也就罢了,可是后者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经标右镇一共三个游击,西南经标倒是有四个提督,可他也就是个游击将军,还够不到那么高的阶级。
天知道,那个素来以狡计百出著称的陈凯的脑子里到底盘算着些什么。此时此刻,倒让他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预感。
“放出风声,就说王进宝已经降了本官,但是有条件,那就是不与张勇交锋,以免坏了恩义。所以本官决定把他送到福建,在国姓爷那里效力。嗯,就这样。”
解决了此事,陈凯的不爽利当即就消退了不少。随后的,辅兵打扫战场完毕,大军便直奔英德县城。交战取胜,与那里的守军就实现了联络。让陈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清军在出兵拦截于他的同时,两个协的西南经标在洪承畴大旗的狐假虎威之下,竟然还对城池展开了进攻,使得城内的守军即便是注意到了城北数里外似乎是有交战的迹象,却也不敢轻易出城去探个虚实。或者说是,没有余力去这样做了。
明军大举南下,前往英德县城与守军汇合。很快的,那支攻城部队也鸣金收兵,接应了溃逃的清军便直接退往了洸口的大营。
说起来,明军在城内有五千余众,南下为援的也有不到六千,加一起亦是不逊于清军的上万大军。但是,以众凌寡这四个字在运筹帷幄当中从来不是个贬义词,反倒是个褒义词,用来褒奖主帅精于谋划,发挥了大军的兵力优势等等。唯有以众凌寡竟然还没能打赢的时候,那才会恢复本色,变身成贬义词。
回到了洸口的大营,张勇、胡茂祯、王辅臣以及那一众逃回来的将校尽皆跪倒在洪承畴的面前,以头蹈地,口称死罪。
先是凭借着初起的试探,震慑住了守军,从而为接下来的围城打援提供更加便利的条件。等到明军的援兵抵达,西南经标出动优势兵力拦截,同时以偏师攻城,牵制城内的守军,使其无法出城策应,形成夹击之势。
洪承畴的运筹深谙人心,虽说这里面没有太多让人惊叹不已的妙计,可是目的却已然达到了,清军确实是以着优势兵力与明军进入到了战斗之中。奈何,陈凯手里面的底牌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把洪承畴之前的运筹,以及清军在这一战中所有的优势全部扫了个干净。
“起来吧,确实是老夫小瞧了那陈凯。万人敌,竟然拿来野战,真是个有想法的家伙。”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年的尚可喜他们就已经吃过亏了,可是这时代还不流行战场观察员,更没有侦察机拍照或是无人机摄录,逃回去的清军众说纷纭,长沙幕府也无法分辨出到底哪一种说法才是对的,或者说是更接近于真相的。
事情到了今时今日,他们确实是目睹了真相,却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战败的责罚是少不了的,不过洪承畴也没打算把责任都推在这三个统兵将帅的身上。初战不利,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洪承畴也并非没有留下后手,对他来说,真正的高潮阶段才刚刚开始。
“再把这一战的细节重新与老夫捋一遍。”
输了,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输的,哪怕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这一次的拦截演变成大决战。击破陈凯的援兵,进而占据英德县城,这从来不是他的根本目的。但是,陈凯的这个威胁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来得更大,所以他就需要更多的殚精竭虑。
接下来,张勇、胡茂祯、王辅臣分别从他们各自的角度将战斗重现了一番。在洪承畴的脑海中,战斗重新推演,明清两军的每一步的动作尽在其中。良久之后,洪承畴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了,口中才幽幽的道了一句。
“万人敌,长矛阵、盾阵……李建捷、萧拱宸、林德忠……陈凯手里的牌,是用得好啊。”
不是牌面有多好,而是用得巧妙。抛开战法不提,陈凯此战的三个统兵将帅,萧拱宸是郑鸿逵麾下的首席大将,不过郑鸿逵的本部兵马也就那几千人,萧拱宸其人的能力比之一般的武将或许会有优势,比如这一战中当王进宝发起最后的猛攻之际,萧拱宸很清楚他当时该做什么,没有一点儿犹豫,但是在接下来并没有调整部署,将靠近广东抚标的左协用于追击,而是选择了包围,这就使得清军又多能够逃出去一部分部队,只能算是不出错,但也没有太过惊艳的处断罢了。
而另外的两个人,林德忠无论是在明军内部,还是在清军的情报之中,不过是中人之姿,胜在对陈凯忠心耿耿而已。而那李建捷,当年只是李成栋的干儿子,胡茂祯等人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现在反倒是成长良多,压得王辅臣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儿作为,但其人也没能成功击破王辅臣,在掷弹兵出击前威胁到清军的侧翼。
相较之下,他麾下的张勇、胡茂祯都是当下绿营的名将,王辅臣的武艺、勇力在当世也是出了名的。论配置,他的西南经标肯定是比要比明军豪华太多的,可是这一战却依旧是败了,而且是败得明明白白的。
洪承畴自言自语了一番,倒是突然有几分后悔于没有亲自统兵与陈凯较量一番。不过,这份后悔也就持续了一瞬间罢了,他对自身的定位从来都很是清楚,这一战,他本人存在于英德县境内,依旧保持着他西南经略的存在感,只要明军没办法将其驱逐出英德县的境内,甚至仅仅是没有被驱逐出北江的流域,这就已经足够了。
“全军移师湟水南岸。”
拦截失败,野战失利,入侵广东的西南经标损兵折将,但是洪承畴却并没有直接撤回连山三县,仅仅是退过了湟水,转而于明军隔江对峙。这是非常不正常的状况,但是很快陈凯就发现这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