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过反对的声音。这些声音,无不是来自于潮州本地的官员、吏员以及士绅、富户,底层的百姓是没办法上达“官”听的,但是派下去的官员们,尤其是那些福建过来的,与潮州人和广州人之间都不存在着利益关系的官吏们,也同样是将他们在民间所见的一切禀报于他。
陈凯的预警,叶翼云已经开始有些明白了,奈何政令下达,便是回不了头的。为此,叶翼云决定做些挽回性的工作,比如让分到了地的广州百姓在农闲的时候帮助临近的潮州百姓修建水渠,用以灌溉,尽可能的缓解双方的矛盾,力争消弭隐患于无形……
叶翼云很头疼,府学的教导陈鼎同样是一个头两个大。府学是有学田的,不过这里不存在分地的情况,也就无所谓了。关键在于,陈凯带回来的大批百姓之中,其中不乏有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他们或有功名,或有背景,府学、县学这样的地方总是要安排上的,而这也无不是在挤占着潮州士子的教学资源。
为此,陈鼎将广州和潮州的士子分开,同时从广州逃亡至此的读书人中精选了一批可为人师的先生,让他们专门传授广州士子的课业,到也算是勉强把这些人隔开了。但是,这年头读书是为了入仕,而福建明军的控制区并没有那么多坑来填这些萝卜。尤其是这些百姓之中,还不乏着丁有仪这样广州官吏,就进一步的加剧了空缺上的紧张。
潮州一地的焦头烂额,同时也影响到了南澳岛上。这里有第一批被陈凯运到潮州的百姓,他们中的大部分是作为佃户存在的,用以弥补大量招募兵员后农业向壮劳力的紧缺。
这是陈凯当年的办法,叶翼云并非没有想到过,只是陈凯带回来的人口数量过于巨大,如此也只是杯水车薪。而现在,当潮州分地屯田的消息传来,这些佃户们开始浮躁了起来——毕竟,回乡,现阶段还是个看不见尽头的梦,种自家的地总比租佃别人的要安心许多。
随着郝尚久所部加大力度对程乡及其周边区域的袭扰,部分官营的矿场皆在其打击范围之内,产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下滑。另一方面,中左所作为海贸中心的地位愈加稳固,以及山海五商的组建,明军通过海贸购得的原材料也越来越多,而且在未来将会把这个差距越拉越大。
此消彼长,而且在预期之中更是如此。冯澄世进行了详细的罗列后,向郑成功提出了迁南澳军器局部分职能于中左所,以便于更好的服务于如今闽南的战略方向的建议。
经过了一个月的沉淀,经过了深思熟虑,最终郑成功还是松了口,决定将军器局的部分职能迁到中左所来,以更好的服务于闽南战场。
确认了冯澄世的建议,郑成功回想着这些年一步步走来,自陈凯智取潮州,经过了一年多的鏖战,总算是将那片区域收入囊中。但是由于郑氏集团的海贸利益以及中左所在闽海贸易中的重要地位,即便无关于广东局势的持续性恶化,转战闽南变成了必然。
潮州,随着清军在广东实力的不断增强,压力越来越大。奈何,郑成功分身乏术,实在难以同时兼顾两方面,如今也只得是勒令潮州众将严防死守。力争,在潮州战场坚持不住之前,在闽南打开局面,到时候有了闽南的漳泉二府作为后盾,凭着海贸的巨利,反过头就无需再畏惧什么尚可喜之类的东西了。
“七八月份过去了,九月,是时候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