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了许久,何锦西还是没能想清这一点,毕竟他又不是敌人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
既然思路到这里成了症结所在,也没有必要再花费多余的时间精力了,何锦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
他按响了房内的传呼器,“小五,准备好车子,安排两个人跟我去一趟人民医院。”
在佣人的伺候下用过早饭,何锦西就出发了,人民医院地处市中心,过去不用花费太久时间。
他手下的保镖一直守卫在病房门口,再加上警局的安保措施,所以到现在为止,那个叫罂儿的魅夜女郎还是安全的。
孙队打过了招呼,所以何锦西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阻拦。
周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窗户被牢牢关上了,帘子虚掩着,有不少阳光透进来,将屋子里的明暗两色划出了清晰的界限。
罂儿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虚弱,但是好歹还是清醒的,她打着点滴,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死鱼似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动也不动。
床头柜上放的特制饭食还在冒着微微热气,但筷匙整洁,显然并没有用过。
听到门口有声响,她的眼珠子动了动,当看清楚来人是何锦西的时候,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心虚的装作昏迷的模样。
何锦西拎来靠墙的椅子,放到病床前,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一坐一躺,一醒一“睡”,两个人僵持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病房里安静到让罂儿有一种错觉,是不是何锦西已经走了?
她偷偷的睁开眼睛,一下子撞进了那双幽潭般的黑眸里,冷得她呼吸猛然一滞。
“醒了?”
何锦西灿然一笑,仿佛是百花初绽,闪进罂儿的心间。只是他的语气很是戏谑,明显在调笑她那蹩脚的小心思。
罂儿只觉得自己脸上就跟火烧似的,想到在铂金1号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敢面对他。
何锦西并没有在意她的沉默,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警方那边,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房间里、你以及我们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搏斗挣扎的痕迹,刀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多说吧?”
手指微微抽动,罂儿的心情仓皇不定,这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懂,傻子都知道,是她在演戏。
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些人的叮嘱,罂儿紧紧咬着嘴唇,半晌后,才慢慢说:“何老板,您说的话,我听不懂,谁在房间里,就是谁对我动的手。”
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恍如是一把刀子,要将她的伪装完全剥裂,何锦西冷笑道:“你自己犯傻,不要拖我的人下水!现在的验伤手段先进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从你伤口的位置、形状、切面、力道,检查员完全可以判断出,是你在自残!甚至是你的一系列动作,也能用软件模拟还原!”
“所以,你别在我面前装,我不吃这一套!”
何锦西很清楚,她也是因为一些缘由,而被胁迫的,但现在,他就是想知道,在背后指使她的人是不是那个段爷?
“你真的应该感谢我的助理,如果不是他对你采取了急救措施,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跟我说话?没有他,你早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罂儿的眼睛里流露出纠结的色彩,她紧紧抿着唇,泪水却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