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吵架。她口口声声哀求着的丈夫,在她一番肺腑之言下,仍旧是无动于衷,不置一词。最爱她的父亲,也被这个男人气到不行。
沈芸妲凄凄的低下头,长久的沉默。
“芸妲,你怎么了?”沈凌风哪里见过自己女儿这样凄惨的模样,他已经年过半百,唯一的心头肉就是沈芸妲了,焦急的就要靠过去询问,却被拦住了。
“爸爸,你别过来,我想和阿政单独谈谈!”沈芸妲的声音低低的,却有着不容分说的力量,她是铁了心了,势必要和秦政说个清楚。
“他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沈凌风疼到大的女儿,竟然还要为这么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自降身价吗?”沈父真是快要气疯了,芸妲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却偏偏栽倒在这么个白眼狼手里。
恨铁不成钢,又是对女儿的心疼,沈父略带警告的看着秦政,有他在芸妲身边一天,就角不能让秦政可以欺负到自己的芸妲的头上。
“爸爸,你出去吧!”沈芸妲一直低着头,一片悲伤都掩藏在那片阴影之中,柔柔弱弱的声音却带着坚定。沈父无奈的摇摇头,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
大厅中,就只剩下秦政和沈芸妲两个人,墙上的挂钟秒针一直走个不停,滴答滴答,永不停歇,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竟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芸妲!”对于沈芸妲,秦政总是狠不了心,却也不能有太多的情,“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永远都是他的父亲!”
作为一个男人,他就一定会负责,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他的亲生骨肉,骨肉亲情,秦政无法做到恩断义绝。不爱他的母亲本就是对他的一种亏欠,又如何不能爱他呢?
“你永远都是他的父亲!”沈芸妲重复着秦政的话,像是呓语,一直说了好多遍,听在秦政耳里却是越来越讽刺,直到,沈芸妲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绝望,愤怒,委屈,沈芸妲泪光点点,因为个子比秦政矮上一个头,她就这么歪着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定定的望着秦政。
“你永远都是他的父亲,却不会是我沈芸妲永远的丈夫对吗?”那样绝望的发问,那样毋庸置疑的语气,泪水涟涟。右手轻轻勾着秦政的手,得到的却是秦政不动声色的拒绝。
这时候的沈芸妲总算知道自己是何其卑微,她卑微的爱着这个叫秦政的人。从小时候的大哥哥,到现在的丈夫,她扮演的的一直都是那个永远追在秦政身后的小女孩,却得不到他的真正的爱恋。
那年在母亲坟前的起誓,是他负了心还是自己会错了意。后来的一切,却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和穷追不舍,甚至以死相逼,到了这种地步,这个男人还是不能够全心全意的爱自己。
“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苏思儿,阿政,我这么爱你!从小到大,我的眼里就只有你!我洁身自好,从未和别的男子有过亲密的举动,苏思儿她比得上我吗?且不说她和那么多的男人扯不清,她何曾对你死心塌地过?”
沈芸妲不甘心,她如何能够甘心。如果感情是一场交易,那么她根本入不敷出,她一败涂地,赢到的只是一幅躯壳,却没有真心。何其失败,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竟然敌不过一夕的情爱。
“你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救我?阿政,如果早知道是现在的结局,我宁愿死!”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政,只觉得心头有一根柔软的线,深深的撕扯着,就要断裂。
“在医院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阿政,你还记得吗?”换了一种神情,此事的沈芸妲更加让人觉得心寒,明明是夏日,却一如沉入冰湖中的水,凉意直沁到心底。
“你说,最重要的是,你要我好好的!”回忆起那些快乐的事情,总是幸福的,此刻的沈芸妲,也应该是觉得幸福的,然而无论曾经眼前这个人许过多么美好的承诺,都及不到此刻现实的残酷。
“听到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我甚至催眠自己,你不是因为我生病而这样的,可是这一切却原来是我想多了!”
往年就听好友萨沙说过,爱情不是让女人变成了诗人就是疯子,可现在沈芸妲觉得,爱情就是让女人变傻,让女人自我催眠,透过爱人的只言片语,幻想出一点点证明他还爱着自己的感觉。
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那些承诺也只不过是事到临头,一个善意的谎言,如何做得了真。可笑的是,女人终究是执迷不悟,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就是一头栽了进去,撞向了南墙,却已经是晕头转向,错过了回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