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他对着还相当稚嫩的锦枫南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儿。
当病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时,锦枫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锦枫南完全无意于家中企业,这次回国也只是因为想念父母,却没想到变成了永别。
锦联世笑了笑,脸上臃肿的肌肉也缓慢地挤成一堆,“我,我不想让小北做错路。”
说完,他沉重了叹了声气,停顿良久才复又开始说道,“你哥一直跟着我在商场上打拼,按理说应该将锦家……锦家让他接手……”讲到这里,他的咳嗽更加剧烈,锦枫南想叫护士进来看看,却被他制止。
锦联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处在空气稀薄的高空中一般。
很久以后,似乎是缓过劲儿了,他才缓缓张口,“可是他野心太……太大,我怕锦家会毁在他手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讲这段话时,锦枫南感觉从中听出了哽咽的声调。
“你,你虽然没有参与过公司运营……”他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有几分铁青,“可是,你在国外学了那么多年,又是我的儿子,不会……不会错的……”
锦枫南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半空中极力想伸过来抚摸他的脑袋的手却在一刹那骤然落下,与床沿的撞击声响彻整个病房。
“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发出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亦不记得当时众人冲进来时是怎样的混乱场景。
纵使这一切都已经被遗忘,锦枫南还是不可能会忘记那段兄弟残杀的历史。
锦联世离世不久,他母亲也随之离去,整个锦家,就只剩下他和锦枫北相依为命。
作为一个刚从象牙塔出来的年轻人,锦枫南不管做什么都显得异常的学生气,具体说来则是太过考虑情谊,他没有像锦联世遗嘱中交待的那样,将锦家集团收归己有,而是留下锦枫北一起经营。
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越发现自己错了。
锦枫北早就在生意场这个巨大的熔炉中练就了一幅“六亲不认”的绝世本领,其实他最大的野心在当时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养着这么一个时时对锦家集团垂涎欲滴的人,锦枫南还是将公司做大做强。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这些老东西就马不停蹄地表露出自己的真是面目,锦枫南真的是不得不悲从中来。
“锦总,如果您今天是让我过来给我加油打气,灌鸡汤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带头的是过去由锦枫北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说着,已经准备起身离开。
锦枫南冷笑,“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对付顾容琛呢?”
他的动作果然停顿下来,众人的眼眸中亦是裹挟着翻山倒海的好奇与打探而来。
他站在会议室的最上方,冷静地坐下,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到底有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