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看她,程灵韵脸上一派平静。
顿顿,她看向正在专心给娃娃梳头发,穿衣服的孩子。那是她抽空从家里给她带过来的,孩子最喜欢的娃娃。小小的孩子,天真而懵懂。
玩具带给她的快乐,足以让她忘记所有的烦恼,也不明白大人的忧伤。见妈妈看她,她仰着小脸蛋,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咧开小嘴笑得欢脱。
程灵韵怜爱的看着她,回之一笑。
望着孩子,她有些失神,目光变得空茫,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
程灵韵继续道:“当年爸爸过逝后,我妈妈很快就嫁给了别人,苏苏,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有多难受,甚至,有多恨我妈妈。”
苏简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她需要的是倾诉和宣泄,压抑了这么多年,心里装了这么多东西,以程灵韵的性格,闷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她需要做的,就是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就够了。
“那个家庭还有别的孩子,我和他们关系不冷不淡,亲近不起来,自然无法融入其中,和妈妈的关系,也一天一天的冷淡下来。直到有一天,因为心里烦闷,和和同学去了英国的科茨沃尔德游玩,在那里遇见了他。我不否认,当时会和他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彼此都有好感。但我知道,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在国外,我们都是同样的东方面孔,所以遇见难免会感到格外亲切一点罢了。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一场遇见,开心就好,当不得真。过后,谁将不会记得谁。只是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一次之后就有了一一。”
忆起当年事情,程灵韵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显然,当年遇见白承骁,是她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最开心也最难忘的一段回忆。即使为此有了孩子,她未婚先孕,也没有丝毫后悔。
直到现在,程灵韵都清楚的记得,在科茨沃尔德,清澈见底的疾风河windrushRiver旁,她第一次遇见白承骁的情形。那个高大英俊的东方男子面带微笑,同样吸引了和她同行的外国女伴的目光。
他却径直走到她跟前,或许因为同样都是中国人的缘故,他自来熟的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嗨。”她还没有说话,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又说了一句,“美丽的小姐,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忧伤?”
明明是很突兀的一句话,她却觉得好笑,竟真的笑了起来。父亲过逝以后,她几乎都没有真正这样舒心的笑过了。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难得见到一副中国面孔,难免会感到亲切的。
在异国他乡见到同胞的那种如见亲人的感觉,是没有在国外呆过,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的。何况这个同为中国人的男人,还是出此英俊出众。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男人的看法,自然也不能免俗。他们就这样相识了,最后发生的一切,似乎也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心之所往,情之所至,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