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兄弟的衣衫油渍,应不是十天半月所累积,那请问孙管家,这你又如何解释?”
啪!
孙承畴一拍桌子:“孙泰,你如何解释?”
“老爷,小人该死!”
扑通一声,孙泰连忙跪地求饶。
“哼!来人,拖出去!”
说话间,几名家仆将孙泰直接架了出去。
“凌大哥,你真是博学!”
孙越此刻拍手称赞,眼中流露的尽是敬佩之色。
凌寒笑着摆了摆手:“凌某也只是信口胡言,不过是诈了一下孙管家罢了!”
其实说了这么多,要是管家孙泰不承认,他也没有什么法子,但谁让孙泰做贼心虚呢。
从厨子突然大喊冤枉,孙泰就神情有异,急于将厨子带离众人视线,他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了。
凌寒的谦虚之言刚说完,厨子就急忙感激道:“不不不,贵客所言句句精辟,竟对这庖厨之物知之甚详,实在是让小人敬佩之至!”
厨子的这番话,更是让孙家众人高看凌寒。
若是凌寒在官宦,亦或是文人家中做客,这个插曲不仅不会对凌寒高看,反而会从心里鄙夷凌寒。
因为这些人自命清高,觉得君子远庖厨,凌寒对庖厨之事如此精通,简直是有辱这一层人群的身份与尊严。
然而在孙承畴这里,就没有那么多的苛求心态,因为他本身就是商贾之家,对于这些文人中的怪癖,本身就十分不感冒。
这个小插曲,反而让孙承畴觉得,与凌寒关系会更加融洽,因为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层次隔阂。
凌寒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自言自语道:“其实花生所榨之油才是油中良品,远比这麻油、豆油更有营养。”
“花生?那是何物?”
“花生就是……”凌寒犹豫了一下,“孙翁,可知唐代小说《酉阳杂俎》?”
“呃……老夫一介商贾,学识浅薄,尚不知此书。”孙承畴尴尬的笑了笑,“越儿,你在南舟书院也有些时日,可曾读过此书?”
“我……”
孙越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了。
“真是不成器!”
孙承畴脸色尴尬的同时,更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一旁牛氏安抚打圆场:“好了好了,越儿他年纪还小,以后是时间博览群书。”
“你就知道护犊子,三余虽比这小崽子虚长三岁,却已经是名闻略阳府,你瞧这小崽子真是……气死老夫了!”
孙承畴虽是气愤难平,但却并没有付诸行动,毕竟是老来得子不容易。
四十岁得子,放在后世是常见的事情,但是当下却是十分少见了,平日里孙承畴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孙玉倩突然开口:“公子说的,可是段成式所著之书?”
“正是段成式!”凌寒突然一惊,侧身看向孙玉倩。
孙玉倩被凌寒看的不好意思,低着头娓娓道来:“形如香芋,蔓生……花开亦落地结子如香芋,亦名花生……”
“孙小姐博闻强识,凌某佩服!”
“公子过誉了,小女子也是偶然阅览罢了。”
被凌寒这番赞赏,孙玉倩瞬间脸色绯红,甄首都快抵在了胸前。
“三余,此物当真可以榨出食用油?”孙承畴倒是不在乎什么唐朝书籍,商人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了一丝商机。
凌寒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若是孙翁有意,凌某倒是可以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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