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二皇子刘协虽年幼,却已经表现出了他的极高的禀赋,论才华与宽仁孝悌,他都比长子刘辩有过之而不及。上次,刘协处理闵汶贪污米粮的事情,给微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微臣认为小皇子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才。不过,立太子一事,最终还是要皇上说了算。”蹇硕如是说。
灵帝说道:“长子刘辩轻佻,无君王威仪,小皇子刘协,宽厚仁慈,聪慧有加,像极了他母亲王美人,而且自小就生活在宫里,言传身教中有帝王的威仪。朕也喜欢小皇子刘协,只是......只是废长立幼这件事也不是朕能说了算的,这还要群臣共议,方能定夺。”
“陛下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自己的龙体。”蹇硕扶着灵帝,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德阳殿殿堂。
刚走下阶梯,就见张让已经举着一顶华盖等在了一旁,见灵帝下来,立马为灵帝撑起了华盖来抵挡细密雨丝。
张让见灵帝面色晦暗,便轻声说道:“陛下还是回寝宫休息吧,龙体多保重。”
蹇硕说道:“张大人,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议,皇上龙体欠安。”
灵帝听巴,却着急起来,说道:“朕稍稍休息一下即可,张常侍究竟有何事在此等候朕?”
张让俯首道:“京师有望气者(注)要求面见皇上,说有要事商议,关乎社稷安危。”
蹇硕出于灵帝身体考虑,便上前劝说灵帝改日接见,此时,灵帝似乎一改往日的疏于朝政的习性,整了整华服,对张让道:“朕,想要听听望气者到底说什么,有请。”
灵帝坐上了德阳殿高高在上的皇位,有侍女奉上花茶,灵帝没看一眼,却命令上了一樽酒。灵帝喝了口酒,没有了刚才的疲累。此时,那位望气者徐徐而来,童颜鹤发,他禀报道:“庶民连日来以观天象,连日来,庶民注意到有一股黑色之气盘旋于皇宫南北两宫之上,久久没有散开,黑气乃血灾之气,恕庶民直言,不久后两宫必有一场大的血光之灾。”
灵帝听了此番话语,瘫软在案牍上,他将杯中之物喝了个精光,呐呐自语道:“朕早料到,宫里必有此劫。”
张让拱手问道:“高人,请问有否方法化解血光之灾?”
“有些事情陛下要早做定夺。陛下若有强有力的军队,陛下亲自披盔甲,帅军队围着华盖走一圈,以表军威,历来许多帝王都用此法化解灾难,这一切,就看陛下的造化了。”
望气者说完,转身如行云般,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灵帝照着望气者的说法,建九重华盖,自称无上将军,身披盔甲,围着华盖转圈,以示军威。又在西园设置了西园八校尉,他们分别是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军袁绍,下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典军校尉:议郎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兼议大夫夏牟,右校尉:淳于琼,由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统领西园八校尉。
灵帝首次披着战甲,在上军校尉蹇硕的引领下,手执战戈,在锣鼓声中,围着华盖,与将领们以示军威。
仪式完毕以后,灵帝已是虚脱,蹇硕扶着灵帝去了德阳殿,休息片刻后,灵帝恢复了元气,虽然疲累,灵帝心里却舒坦不少。
蹇硕见灵帝好转了许多,便也脸有悦色:“陛下今日的军威军容,乃感天动地,上苍必定会化解大汉所有的灾难的。”
灵帝点头不语。
何进,张让等万万没有料到,灵帝会封小黄门蹇硕为禁军统领,何进虽为大将军,但这次也无奈受蹇硕的统领。这一招,让军权独揽的何进嗅到了一种不祥的气息,他也清楚,皇上这是在削弱他的兵权。何皇后似乎也闻风而动,灵帝的举措,委实让兄妹俩甚是不安,委任蹇硕为禁军统领,无疑给何家兄妹两当头一棒。
何皇后眼看着灵帝整日沉迷着酒色,却只字未提立太子一事,心里是焦虑不安的,灵帝的身子还能撑多久,何皇后心中也略知一二。
灵帝终日酒色陪伴,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虚幻境地还是真实世界,他清楚自己的时日并不多。他手执酒壶,用酒来麻痹自己。他喝的醉醺醺的,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德阳殿,此刻沉寂般鬼魅,他将壶里的酒全部倒入口中,用尽气力甩掉了酒壶,而后又因为无力而摔倒在殿堂上。他大呼:人呢?人都去哪儿啦。
他见张让过来扶起了他,灵帝悲戚起来:“这是大汉朝的宿命啊,张大人,身为皇上,自光武帝以来,历朝历代都活不过四十岁啊,朕、真想好好的在这德阳殿里,好好的做一个皇上,可是,朕没有时间了……没有了……”
“陛下您喝多了,还是回寝宫吧。”张让劝说着。
“不,张大人,朕就想呆在这德阳殿里,哪儿也不去。”
“陛下,您还是龙体保重啊,”张让从地上扶起了咳嗽不停的灵帝。
“张大人,您也跟随着朕这么多年了,朕这一生,活的窝囊啊,朕,没有实权,宫里也没个人愿意听朕说话,朕,也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灵帝忽然握着张让的手不放。
“皇上您还是别再喝了……”
“不,张大人,这酒,就是朕最好的朋友了。”灵帝说完,踉跄的又拿起了一壶往嘴里灌。
注:观察天象来判断未来凶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