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站在不远之处,静静地看着长风公子,心想着眼前这位曾经光彩照人的公子,如今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忧愁,变得如此犹豫不决。他本该是一个睿智、行事果断的英雄,任何困难都难不住他,世上没有什么麻烦能够阻挠他前行才对,昔日的他,在别人的面前,笑容一直都显得那么温文尔雅,他永远能将他的情绪以最暖心的方式掩饰地毫无破绽,应该是滴水不漏的啊……
然,这一夜,这个抱着假山猛吐、借酒向随从倾吐的男子,真的是长风公子吗?简直一塌糊涂……低头、沉默,这不该是长风公子的作风,虽然他不再像昔日那般风姿高雅,却让桑娘,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心疼,为公子长风心疼。
看见长风公子这副模样,她的心,莫名会疼。
桑娘多么想冲过去抱住他,然后以她最温柔的声音,去抚慰他,告诉他,让他不要难过,桑娘站在那里,很想为长风公子做些什么,很想让他恢复昔日的那种明朗和光彩,那才是她心中完美的长风公子。
桑娘站在那里,嘴唇微动,她很多话想告诉长风,很多事想为他做……然而,她的步伐却一刻也迈不开,突然变得很重,只能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切动静,她害怕惊扰了他,就那样,桑娘安静无声地望着他的背影,一直,一直,守着他。
长风公子,你可知,其实,当爹爹跟我说起过,有何公子府联姻的意愿时,我便已经默默注视了你很久,很久……
曾见长风送明月。
此去经年未曾寻。
桑娘的心口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蓦地一腾,快要透不过气来,她忍不住在内心挣扎着,双眸一睁,定了定生,竟是从一场梦魇之中惊醒过来。也不知何时,南山郡侯已不在书房之中质问她。
而入目处——一双憨厚的大眼正关切地看着她,田芳不知何时坐在了床榻边,淡淡问道:“桑娘,你醒了?”
桑娘这才想起,原来今日他去郡侯府寻找南山郡侯,被南山郡侯请入了书房议事之后,因为受到南山郡侯的质疑,被郡侯逼问的受不住,回想起昔日的事,回想到了一半,脑袋昏沉,手一抽筋,突然晕了过去。
郡侯将他桑娘抱入了郡侯府的一间房,命女婢照顾了一整夜,恰逢今日一早田芳回府,这才得知桑娘的情况。钟沉和戴弩等人傍晚回府,也顺道听说了这件事,听说桑娘突然生病,都大是疑惑,戴弩拉了拉钟沉的衣角,偷偷捂嘴笑道:“皇上,郡侯估摸着快有麻烦啦。”
钟沉咳嗽一声,让他莫要胡说。然而戴弩却早看出了一点端倪,他怀疑郡侯和桑娘的关系,兴许并非像大家所看到的一样,桑娘是个有能力的女子,同时被郡侯和田芳看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钟沉听后,只是手负身后,站在房中思忖着自己的事,他此刻除了宁暮,便没有别的牵挂。
“皇上,又想美人了吧!”戴弩笑道。
钟沉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窗外,发着呆:“也不知帝京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不知怎么的,这几日,朕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而另外一边,桑娘醒了,田芳高兴地不得了,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扶着桑娘在床榻上坐定。
桑娘连忙低头打量自己,有些恍惚,问及田芳,才知此刻身置的依然是郡侯府上,睡的是郡侯府的厢房。这般看来,自己昏迷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再看外面的天色时,仿佛又是早上,再问及田芳,才确定自己已经昏迷了有一夜,而刚才在那场梦境里,她梦见了那把沾着奥帝鲜血的抚琴,江家和赵家于熊熊烈火之中统统被烧毁,自己逃了出来,这场梦却像是过了有一辈子。
想及方才昏迷时做的噩梦,桑娘陷入了一阵痛苦,又是一阵恍惚。田芳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见她不说话,他也没问。
过了好久,田芳见她情绪变得如此低落,忍不住问道:“自你醒来就一直魂不守舍,是哪里不舒服吗?郡侯说,看你在郡侯府门口昏倒了,你是来找我的吗?还有,你想杀谁……”
听到田芳的话,桑娘面色一白,难道自己在梦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吗?正在心悸之际,复又镇定下来,心想:郡侯告诉田芳,我是在郡侯府门口晕倒的,郡侯并没有打算话实,看来他有意隐瞒我同他之间的事。倒是田芳这个蠢蛋,太过单纯,唉,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桑娘也不会欺骗你的感情,田芳啊田芳,你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呢?
田芳又道:“你放心,郡侯已经请大夫给你看过了,你没有大碍。桑娘,你可吓死我了,这次幸好是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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