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嘴角轻地一哼,“你倒是好意思现在跟本宫提这些事。那夜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你不顾皇上的颜面,抱着你儿子黄子兴的灵位闹得龙颜不悦,那个时候,你怎的不生愧疚,怎的不觉得愧对皇上?如今皇上不在宫里,你偏来和本宫来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晚了吗?黄大人。”
“是是是,是老臣的错。唉,老臣也是因为丧子之痛,才被悲伤冲昏了脑袋,是老臣冲动了。”黄志仁道。
“黄大人,你也是朝中的老人了,怎的越发不像话?以前本宫总认为,众大臣之中,你算是一个比较知理明事的人,可你却让皇上,让本宫大大的失望了。”钟宁道。
对于钟宁不温不火的责怪,黄志仁并未觉得有什么,毕竟宁妃的性情,他是了解的。
黄志仁简单地陈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说起了无辜遇害的黄子兴,又陷入了一股悲伤的情绪当中。
钟宁见他这般模样,有些看不过去,但到底也能体会到他失子的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她叹了声,道:“皇上说过,黄子兴之事,一定会还你们黄家一个公道。皇上乃是天子,天子的话,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相信不成?”
黄志仁叹息一声,道:“娘娘,老臣理解皇上的苦衷,老臣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唉。”
“说吧,你请本宫来府上,是为了何事?可是为黄子兴之事?”钟宁道。
黄志仁摇摇头道:“老臣深知自从梅妃娘娘入宫之后,皇上对宁妃娘娘您的态度所有冷淡,从前没有梅妃娘娘的时候,朝中的大臣们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最宠爱的就是宁妃娘娘,可自从梅妃娘娘进宫以后,皇上便独宠梅妃娘娘。老臣……”黄志仁说着,故意抬眼观察钟宁的表情,见她轻轻咬着嘴唇,双眉蹙起,很不高兴,这才顿了顿,继续道:“老臣十分为宁妃娘娘鸣不平啊,老臣认为,皇上这么做是错的。”
“你好大的胆子,黄大人!你竟然指责皇上的过错!你就不怕本宫将你此刻说的话,告诉给皇上听么?”钟宁也只是吓唬他,是以提高了语声。
“娘娘,您知道,老臣并没有对皇上不敬的意思。”黄志仁解释道。
“你今日来跟本宫就是为了说这些?你是想挑唆本宫跟梅妃之间的关系么?”钟宁放开话,以试探的口吻询问。
黄志仁微笑道:“如果娘娘想要对付梅妃娘娘,直接对付她,依老臣之见,绝对不是上策。”
钟宁被他的这句话吸引住了,她皱了皱眉,看着黄志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黄志仁继续道:“不瞒娘娘,老臣这次请娘娘来府上,其实是为了禀报梅妃的行踪。今日梅妃娘娘出宫一事,恐怕娘娘您已经得知了吧。至于梅妃娘娘出宫是去了何处,老臣猜想……”他刻意顿了一顿,“宁妃派下的人未必知道的有老臣清楚。”
钟宁一惊,心想:这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我出宫的目的?他的图谋又是什么?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已猜到我是为了梅妃而来,而梅妃的行踪也已被他掌握,这个黄志仁……真是细思极恐,先前我倒是小看了他。
钟宁的念头在这上面一晃而过,暂且找不到什么别的头绪,便暂且缓和了一下心情,虽然对于黄志仁以这样不知礼的方式将自己请入府上有些不瞒,但从他口中听到了一些和梅妃有关的消息,顷刻,心情又平复了一点。
她道:“本宫此行,是为了回娘家探望家母的病情,又不想惊扰宫里的人,是以才选择微服。黄大人,本宫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黄志仁微笑道:“娘娘,你我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呢。老臣若对娘娘有异心,也至于所这些话了。还请娘娘也能放宽了心和老臣谈。”
“本宫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云儿,我们走。”钟宁说着,叫上钟云,急于离开,却被黄志仁留住。
“娘娘请留步!难道娘娘不想知道梅妃娘娘出宫去了何处,准备和何人秘密相见吗?”黄志仁道。
钟宁止步,却不回头,只是思了一思,继续往府外走。
黄志仁追了上来,“老臣已经派人跟踪了梅妃娘娘,发现她此次要和一个陌生男子见面。宁妃娘娘,难道真的对此事没有兴趣吗?”
这种激将,对钟宁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她终于笑了一笑,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钟云也停了下来。
钟宁的眼角带着获胜的喜悦,略有所思地看着黄志仁。嘴角的弧度在阳光下变得越来越明显,那种窥探梅妃秘密,想要看她出糗的欲望越发变得强烈起来。
黄志仁看到她的目光时,便知道这位宁妃娘娘其实和自己算是同一条道上的人,钟丞相的女儿也不过如此罢了。
帝京的一条偏僻巷口,宁暮的身影刚刚拂过,一个男子便出现在她的身后,这个穿着常服的男子已经跟踪她大半日了。
宁暮停停歇歇,此次出宫,她只告诉给了小晴,而小晴也很愿意帮她的忙,临走前,小晴对她说:“娘娘想要静悄悄地出宫,小晴愿意帮娘娘的忙。”所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小晴成了唯一一个为她把风的人,就算是欢沁也不知道梅妃去了何处,所有人都以为梅妃还在暮云宫中,因为并未有人看到她出过暮云宫。
这次宁暮换上了一个小晴的衣衫,拿着令牌以去太医院请太医为借口,成功瞒过了守卫,出宫而去,而当时把守宫门的是林茂,林茂看到小晴低着头从宫门内走出,奇怪之下,便没仔细看,竟被瞒在鼓里,宁暮就这样连一向警觉甚强的林统领也给瞒过了。
她没想到这次出宫,竟会这么容易,刚出了宫,送了一口气,却发现有人盯上了她,穿过集市时,有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低着头,贼眉鼠眼时不时地向她的身上瞟来,尽管宁暮穿着丫鬟的衣服,但这种宫服却极容易引人注意,是以被人盯上也是不足以为怪。
没想到,对方一跟踪便是半日。其间,宁暮试图穿街走巷地将他甩开,怎奈对方盯着太紧,刚甩掉一个,拐入一个巷口,又有另外一个男子盯上了自己,接着悄悄跟着自己而来。看来自己已经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宁暮疾步穿过深巷,闪入一面墙后,眼见着跟踪自己的男子一副神色慌忙的模样,对方大概是以为自己消失了,这才大胆地走到了深巷道上,这么一现身,完全暴露在宁暮的眼里:是个陌生的男子。宁暮躲在向后,观察到当前这个男子和被自己甩掉的男子有着共同点——他们二人的服饰如出一辙。
宁暮不禁皱眉:这些人像是达官贵人府上的家丁。她思量着,那家丁已经从眼前经过,他并未看见自己,宁暮猛地伸手,抬掌击在他的脑后,那人“砰”地一下被敲昏在地。
连着发现两个陌生男子跟踪自己,宁暮的心思已微起波澜。她思了一思,决定朝者另外一条路走,最终摸入了一家赌坊的后院。
“怎么现在才来。”院里站着一个黑衣人,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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