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香炉焚着白芷,炉烟寂寂而淡淡地萦绕在空气中。
钟沉与宁暮都站在殿外,互相默言一阵,谁也不愿意进殿而去。
殿外有些冷,也许只有寒凉的风才足以让他们保持清醒吧。
宁暮神色淡定如在境外,两条秀眉之间更如轻缕一般,突然间飘渺若无,也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钟沉的话,她始终没有听得进去。
她此刻的心很乱,可以说是,十分地乱。
“皇上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话要对臣妾说的吗?”宁暮忽然看着他。
钟沉解下外袍,小心地披在她的身上,说道:“外面风大,我们进殿说去吧!”
宁暮也感到了冷,由着他扶着,二人一起跨入殿来,殿内相比外面,确实多了许多暖意了,也让人的身心感到一阵舒服。
钟沉闻见白芷的香味,转眼去瞧那玉桌上的香炉,轻轻道:“暮儿喜欢白芷么?”
宁暮瞥了白芷一眼,目光像一碗清水,平静地道:“只是闻惯了的,倒也是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她微微举眸看钟沉,“臣妾知道,皇上的后宫嫔妃之中,甚少有人用此白芷香,皇上竟也识得出平凡的白芷。”
“小晴在的时候,殿内的一切事务都是由她负责,有时她见臣妾心情抑郁而闷闷不乐,就点来让臣妾静一静心。”宁暮看到白芷,又不禁想起了小晴。
“暮儿,朕发觉你变了许多。”钟沉望着她,忽然道。
“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虽然宁暮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她始终不肯承认。
钟沉微笑道:“你初时入宫,身上难免还带着一些南国女子的豪放性情,你还记得吗?昔日你我与云妃三人,就聚在此处对酌成歌,那时的你与今日的你,你难道真的没有发觉有什么变化吗?也许你感觉不到,朕却感觉到了。”
宁暮笑道:“也许是臣妾置身其中,无法感受到吧。”
钟沉忆起昔日一景,仍旧是满眼星点,他的嘴角浮现出怀念的微笑,说道:“昔日的你尽管身在宫中,独自面对着这个新环境,身上总留有一些勃勃的生气,你就像一个浑身充满朝气的仙女来到朕的身边,”
“而今日的你,朕很少从你的脸上看得到昔日那些自然的笑容。暮儿,如果你在宫中过得不快乐,你完全可以告诉朕。朕不会去为难你。”钟沉看她的目光中流露出许多真诚。
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宁暮已经想不透了。
“人生难免有不如意之事,你懂得排遣就好。”钟沉又道。
“臣妾没有过得不快乐,和皇上在一起,是臣妾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宁暮道。
钟沉挽过她的手,说道:“朕希望你说的是真的。”然后将她搂在怀中。
宁暮将脸轻靠在他的肩上,只是出神地想着一些事。
今日欢沁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娘娘,奴婢从乾清宫那边得到消息,明日午时许大夫就要被问斩于市了!”
“暮儿,等明日过后,朕就带你出宫游玩几日如何?当做散散心。”钟沉忽然提道。
“明日监场的是何人?”
“明日监场的是钟鼎钟大人和胡申胡大人。”
欢沁的话依旧浮响在耳边,宁暮已经没有任何心思了。
她突然打断钟沉的出宫游玩计划,叫了一声:“皇上!”
钟沉本沉浸在二人的世界中,将拟定出宫游玩的事说于她听,不想这种宁静安详的气氛突然被她的声音打破了。
“怎么了,暮儿。脸色为何突然变得这般难看。”钟沉惊讶道。
“皇上!我们明日就出宫吧!”
宁暮的话让钟沉又一次睁大了眼睛,他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明日有些急了,等过几日,过几日朕就带你出宫游玩如何?”
“不!就明日,皇上!”宁暮争执道。
在钟沉看来,这是她入宫以来,与自己的第一争执。
钟沉的脸色微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暮儿这么急的出宫,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神能够看透人的心,连宁暮也不曾逃过。
“是为了许淮生?”钟沉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宁暮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没有,臣妾只是想到宫外走走。臣妾来大宣好些日子了,却没有出过宫......”
“当真没有出过宫么?”钟沉认真地问道。
宁暮略一迟疑,看着他的眼睛,二人相视,竟好久无话。
“暮儿,朕几乎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你一人。无论何时,朕都希望你不要欺骗朕。”钟沉说时,喉咙都在颤抖。
也许他自己没有发觉,宁暮却发现了。这是一种暗藏的问责,他心里有一股气,只是却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发泄罢了。
宁暮不知道他在忍什么,最后撇开他投来的目光,说道:“皇上,臣妾要先睡了。皇上请回宫吧!”宁暮说完,便要转身进内殿。
钟沉哪里肯让她走?
他当即拉住宁暮的手,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强行让她跟自己面对面,然后逼她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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