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迎娶了兵部尚书之女孟娴云,夫妻间自是谈不上什么感情,东方城待她也不过尔尔,在成亲半年后便纳了两位侧妃,王府中又圈养着多名貌美侍妾,孟娴云空有主母之位,却是最不得欢心的一个。
“有桩喜事臣弟一直未来及得告诉皇兄,今日皇兄既然提起,臣弟便一并说了吧。”东方城笑逐颜开道,“臣弟一位侧妃已有了身孕,臣弟再过些时日也要当爹了。”
“你啊,竟瞒得这般紧!”东方平的手按在他肩膀上,欣慰地说道,“如此母后也该安心了。”
“臣弟左右不过是个王爷,有无子嗣并不重要,倒是皇兄你,成亲多年尚只育下一子,母后真正担心的应该是皇兄你才是。”在东方平与冯琬两情相悦之时,东方城尚在年幼,又正专心致志跟着武师学艺,立志要打败东方玄,便对东方平与冯琬之事全然不知情。自冯琬成为嫔妃之后,紫玉皇后便下令举宫上下再也不许提旧事,若有一点风声传至她耳里,便就是死罪。东方城只隐约觉得东方平心有所属,却不知那人是谁。
“皇兄,你心中若有中意的女子,向母后禀报一声将她娶来便是,何必在这里苦苦相思呢?不管那女子是何身份,即便只是成为太子侧妃,也是她的无上荣耀。”
东方平神色一沉,悲伤浮现在他眼底,最遥远的距离或许就是如此,纵然近在眼前,也只能够咫尺天涯。窗外阳光和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却还是难以阻挡寒风瑟瑟,郑国地势偏南,多雨少雪,入冬之后愈显湿冷,永宁宫里早已升起了温暖的炭炉。但对于东方平来说,每每入冬,他便会想起与冯琬在梅树下初见时的情景,那个清灵秀雅的少女,一直都住在他心里,从未离去。
十年遥遥相望,十年刻骨相思,也是十年的痛苦与折磨。
东方平垂眉咳嗽起来,宫女连忙奉上一杯热茶,东方平端着茶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摇头说道:“四弟,这件事今后不许再提了。”
东方城自然看出他神情里的哀痛,不由得一怔。他很想问一问,那女子是已不在人世,还是已嫁作人女,为何会叫太子殿下念念不忘这许多年?但是,此时此刻,他怎么忍心再在东方平的伤口上撒盐?
“皇兄,你且好好保重身体,臣弟过两日再来看你。”东方城躬身行了退礼。东方平兀自沉浸在悲伤中,只微微点了点头,神色里皆是失魂落魄。东方城离开正殿,随行的太监正候在门外,见到他便恭恭敬敬行礼。
“去,给本王打听打听,太子过去是否跟哪个女子有过瓜葛。”东方城吩咐道。
“是,王爷。”太监应道。
出了永宁宫往南走就是御花园,东方城闲事无事,便独自一人踱步过去。园中除了一些长青的树木外,大部分花草都已枯败,唯有假山林立,在阳光下白花花的晃眼。东方城已成家,自然不能再住在宫中,他的端亲王府气派非凡,尽显奢侈,虽不能与皇宫相较,但亭台楼阁,花园清池,应有尽有,一样不少。他是嫡出次子,注定与皇位无缘,这倒也叫他心态平和许多,至少做一位亲王,要比做太子轻松许多。
一道衣着华贵的人影在数名宫人的簇拥下沿着石板小径走来,但见他身穿一件中黄色刻丝缎袍,腰间束一根茶灰色龙凤纹玉带,眉宇里带着一股子张扬,正是东方明。东方城脚步微顿,东方明也见瞧见了他,上前行了个平礼说道:“四哥,许久不见了。”
“不错,上一回见面还是太子宴请六国质子的时候。”东方城还以平礼,说道。
“四哥不提此事还好,一提便叫我想起了那蜀国质子,在皇兄面前出尽风头不说,还白白得了一杆上好的玉箫。凭他的身份,哪里配使那样珍贵的宝贝,你说是吗,四哥?”东方明惋惜地感叹道。
“皇兄是个惜才之人,想来也是欣赏那位蜀国质子。”东方城脑海里浮现楚南以箫声为当梁国质子侯天吉解围一事。
“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仗着有几分箫便当殿卖弄,到底是蜀国那偏僻地方养出来的皇子,登不得大雅之堂。”东方明不屑地说道。
“十三弟此话差矣,蜀国虽不如我郑国强盛,倒也是个富庶之地,那质子年纪轻轻,便有此乐艺造诣,实属难得。”东方城说道。
“四哥今日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莫不是你与那蜀国质子交好?”东方明神情里已明显露出不悦。
“十三弟说笑了,我身居宫外,十天半个月才进宫一次,与蜀国质子不过一面之缘,怎会交好?不过我倒是听说十三弟与另两位质子走的颇近,不知是否有此事?”东方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