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还是会担心?
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缎带,任长发飞扬如洒,来回的在屋内踱着步子,却仍旧不能抚平内心的烦燥感。
她觉得自己憋得难受,再不说出来,自己会被活活憋死,她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推开房门,朝她最熟悉的那间房走了过去。
她站在门外,紧张得摒住了呼吸,这三年来,每一天,她都会来这间屋子服侍他的起居,可唯有今天,她迟迟不敢敲门。
她举起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如此反复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勇气轻轻的叩响那扇门。
终于,她落泪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无声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青色的地面上,晕染了一大片湿冷。
“是云儿吗?”
室内传来的一声清朗男声,终于惊醒了朵云,她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举起袖子擦干净了脸上泪水,应道:“殿下,是我。”
“进来吧!”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温情的几个字,却让朵云的内心无比的舒畅,她弯了弯嘴,扬起明快的微笑,轻轻的抻手,推开了那扇,她踌躇已久的大门。
入了内室,却见萧君彻只披了件外衫,坐在桌前看书,看见她进来,终于放下手中书籍,灿烂一笑,朵云面上一红,犹豫道:“殿下,可有打扰到你?”
萧君彻想了想,最后,认真的点着头,朵云的心一沉,刚打算说离开时,萧君彻又开口了:“不过,云儿来了,就算是被打扰,也是件幸福的事。”
闻言,朵云定定的看向太子萧君彻,欲言又止的表情,楚楚可怜。
“殿下……”
就是这样的,每当朵云对太子的感情产生怀疑,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时候,只要他一句话,往往就会让她感动不已,她瞬间红了眼,看着太子的眼神中,除了迷恋还是迷恋。
是的,她爱他!
有多爱,似乎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从一开始的云详,到后来的凌暄,她以为她这一辈子不会拥有自己有爱情,可太子的出现,仿佛清晨里最温暖的那道阳光,照亮了她内心深处,最阴暗的部分,让她有勇气面对生活,更让她有活下去的冲动。
“云儿,你怎么了?”
萧君彻终于起了身,走向朵云,看清她的表情后,轻轻的拥住了她的身子,轻问:“怎么?我的云儿又在胡思乱想么?”
“殿下,是云儿不好,云儿不该怀疑的,可是……”
朵云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有几滴落到了萧君彻的胸前,湿湿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云儿,有些事我从未瞒过你,但,如果你今天想问的是关于朵颜的事,那么云儿,我想我不愿多说什么,因为,你应该懂的不是吗?”
萧君彻的话里有话,让朵云更是纠紧了心,她不甘心抬头,终于问出了她内心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为何非要是朵儿?为何?”
“你一直知道的不是吗?因为,她是上官青止的女儿。”
萧君彻的话,虽然说得一样的温柔,却是重重的打击了朵云。
她含泪问他:“云儿也一样不是吗?同样是上官青止的女儿,殿下想要得到父亲大人的帮助,我也可以求父亲大人帮你的。”
“云儿,如果三年前,你这么说,我会很开心,可我还记得,当年你不是这么说的。”
“云儿,有些事,过了那个村,便再也找不着那个店。我相信,你懂的,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如果你想听关于下午我见到朵颜的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仅仅是巧合。”
太子的声音,仍旧那么的动听,太子的语气,仍旧那么的温情,可是为何,就在这一刻,朵云忽然间发觉,一切似乎都变了。
她确实记得当年自己说过的话……
当年,当太子纳她为妃,她才知道,原来太子是因为自己姓上官,所以才肯收留她。
他很直接的提出了要她帮助他联合父亲稳固他的储君之位,可当时的她,早已心灰意冷,所以,她拒绝了。
她说:“殿下,对不起!我可能帮不到你了,因为,我不是上官青止的亲生女儿。”
这是实话,却也是借口,朵云明白,而太子更明白,因为,他说:“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原来,是你自己不想认上官青止而已。”从那以后,太子再未对朵云提过要她帮助自己搭上上官青止这件事。
可现在,太子终于提到了这件事,却是因为朵颜,一个她宠了十几年视为亲姐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