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歌的脸,霎时雪白,她抖动着雪唇,颤声问:“那,公主呢?”
“那个小女娃知道了一切,痛不欲生,想要杀我为白竹报仇,但她毕竟只有十岁……”
不知为何,说到此处,他竟有些说不下去。
或者,直到今日他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亦同样不耻。
“公主,是不是还活着?”
重重的喘着气,她突然就这么问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坚信公主还活着。
闻言,萧翊苦苦一笑:“也许!假若她能杀得完那一群狼。”
苍白着脸,连呼吸都泛着疼,云晚歌的眼前似飘过无阴深深的绿光,渐渐像她聚拢。
她猛地站起身来,捂着剧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摇摇欲坠的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就那么在萧翊的惊叫声中,软软滑落……
————
迷茫间,她似乎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她,还是她,她突然觉得很恐怖,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萧翊,萧翊,你在哪儿?在哪儿?”
“我不要嫁他!”
脆生生的童雉软音,带着执拗的坚持在耳边响起,她惊吓般转身,仍是什么也看不见,恐惧包围了她,她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后悔了,我不想嫁她了,可以吗?”
那个声音又在问,似乎在对她说,似乎又在对别人说,她听不懂,只能不住的摇头。
泪,洒了一地。
忽而,那声音又变得尖利了,带着极地的冰寒与愤怒:“是你做的对不对?”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她喃喃自语,不明白这个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要这么缠着自己,她好怕,似乎又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四个字,像是在山谷间回荡,连绵不绝的在她耳边重复着,她不住的摇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仍是能那样清楚的听到那四个字,血债血偿!
“在大仇得报之前,我绝不会死,绝不会死……”
她听不下去,抱住头拼命的奔跑起来,像被索命的亡魂,那样荒不择路,口中喃喃低呜:“不要找我,不要……”
猛地自床榻之上惊坐起来,云晚歌满脸是汗,惊恐的大眼间,印射出萧翊担忧的脸:“月儿,做恶梦了吗?”
“恶梦?我做恶梦了吗?”
她喃喃着,仿佛自己也记不清,只是双手又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头,那里越来越疼,像是要爆裂开来。
“月儿,你怎么了?”
摇头,只是摇头,仿佛恢复了平静一般,她蓦地抬起头,苍白道:“没事,我想只是有些累。”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她的脸色,实在太吓人,虽勉强维持着原有的平静,但她眸间未消的恐惧,仍是让他担心,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虚弱的笑,她出言拒绝:“不用了,你忘了那些太医还不如我了么?”
“也是……”
欲言又止,本想要问些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苍白的小脸道:“月儿,对不起!”
讶异的抬眸,她疑惑道:“怎么了?你为何要跟我道歉?”
“要不是我跟你说了那些话,你也不会晕倒,也不会做恶梦了。”她的反应那样不正常,这让他很不安,很不安。
浅浅一笑,她摇头:“别自责了,我没事。”
“月儿,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这话,并没有十分的底气,面对她,他总是很没有自信。
她摇摇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也无法改变什么。”
幽幽的一句话,似乎很勉强,他怔怔望着她,正不知如何安抚,却听她低低又道:“因为害怕,所以要拨掉那个令人害怕的根源,其实也没有错。可是,十万人的性命,在什么也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是不是有些过于鲁莽了?或者,如果能问清楚,说不定那个传说,亦只是传说也说不定。”
“月儿……”
闭目,抚额,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突然间抬眸望他,帮做轻松道:“不说这个了,白日里,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是什么?”
“算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她的脸色那么差,他又如何还能再跟她提那些事,只是,她却又不依了,执拗般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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