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生起身,缚手站在高阶上,俯瞰着他。好久,才硬生生地开口:
“越善法力高深,连闯十八层地狱,虽有受伤,但绝不至死。阴烨尘,你师父散魂跟我承宣殿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总觉得眷生在说这话时特别不情愿,应该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果然,阴烨尘听完以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
“大人英睿明智,敢作敢当,烨尘敬服。”说着阴烨尘双手在胸口捧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穿着似的,钥匙缓缓升到眷生面前,阴烨尘道:
“其实,师父散魂前,将承宣殿暂时交给烨尘看守,他一直没机会亲自将承宣殿交还,二十四年了,今日当着各位阎罗的面,承宣殿,物归原主。”
眷生一愣,看着面前的钥匙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说:
“怎么在你那儿?”
这段事情,九哥跟我闲聊时,曾经提到过。越善当年为劫狱,带走了承宣殿的钥匙,眷生大人为此迁怒阴玄司。越善死后,眷生以为承宣殿的钥匙也再找不回来,承宣殿幽闭,他颜面扫地,加上其他阎罗明里暗里地讽刺,他一怒之下,彻底住在地狱里不肯再回来。
但其实,承宣殿的钥匙,越善临死前交给阴烨尘让他转交,只可惜他没来得及说清,就被封印。
九哥在人间这段时间,虽然手里握着承宣殿的重要资源,可是他从来没想用这个去找眷生交换点什么。
只有在审问杨瑛时候,为拿到证据和真相,他才私自开了一回殿门。
他完全可以拿承宣殿去和眷生谈条件,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眷生因为越善捅破地狱的事情颜面扫地,阴玄司后来落破崩塌,他一句都没有过问,但也未见落井下石。
足见此人爱憎分明,恪守职责,也从不屑落井下石。
九哥当众归还钥匙,一是为澄清二十年的误会,二是为表达诚意,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做铺垫。
误会往往发生在一瞬间,但却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解开。
眷生看到钥匙的那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虽站的很远,但也隐隐觉出,眷生内心涌动的波澜。不由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眷生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阴烨尘,你问了半天,也不说结果如何,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越善之死依然是谜团一片,一会质问余空,一会又收买眷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公然跳了出来。
说话的人坐在余空边上,官服颜色深深,却不及他眸色深玄万分。
眷生冷眼瞥了那人一眼,冷言道:
“如果澜沧觉得阴烨尘能用一把钥匙就收买我,不如你也跟他讨要,我相信阴烨尘应该愿意考虑拉拢你。”
叫澜沧的脸色发僵,憋成了猪肝色,幸好这话声音不大,估计听见的人应该不多。眷生的不合群估计跟他那张嘴有很大的关系。澜沧起身,不想再与眷生拌嘴,他盯着阴烨尘,不耐烦道:
“阴烨尘,本尊没有多余的时间听你诉旧情,生死殿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是再拿不出确切的物证,咱们也就不跟你这儿废话了。”
阴烨尘并没有接他的话,直接继续道:
“刚才眷生大人已经说明,越善离开地狱时是戌时过半,且身上没有致命伤。但是快子时,越善就散魂于忘川边上,也就是说,凶手是在这段时间里出现的。余空大人,我这样的分析可对?”
被点名的余空有些头疼,他铁着脸,说:“呃……你继续往下说就行了。”
“其实这件事很好查,幽冥殿负责阴差起居,只需请秦广大人翻一番那天夜里的值班表,就能找到凶手。”
澜沧冷笑,否认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凶手就是阴差?”
阴烨尘一点也不恼,只反问道:“那么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凶手不是阴差?”
“……”澜沧被问住,结巴半天说不个所以然。阴烨尘看着他瞠目咋舌的样子才幽幽解释:
“天命案发生以后,幽冥戒备,出入严防,尤其是夜里。宵禁之后还敢在外游荡的,一旦发现,就按‘阴烨尘乱党’论处。这一条律令还是余空大人亲自落印下发的。试问,宵禁这么严,凶手还能在夜里到处游荡而不被发现,除了值夜的阴差,难道还会有其他解释?”
“这……这……”澜沧被噎得说出话来。阴烨尘懒得理他,继续道:
“秦广大人可以慢慢查守夜的册子,我继续往下说。”
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广幽幽看着阴烨尘,他的下属薛先生已经离开去拿册子了。
“我刚才一直强调时间,是希望各位关注节点,越善连闯十八层地狱,并带我出狱,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足见他法力高深,普通人根本无法伤他。但他却在以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散魂,也足见凶手,要么法力比越善还要厉害,要么就是掌握了一击必杀的要领。”
众人不敢接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火上身,余空作为主审人,已经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忽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何要耳根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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