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组长换好衣服,临走时叮嘱我道:
“那位赵女士虽然不是冥界的人,但常年和阴事打交道,在阴阳交界有一片灰色地带,属于三不管,那里面的人多为无情,见惯生死,一般都是拿钱办事。赵女士经常在有钱人之间穿针引线,相看个阴媒,或者给谁家找个阴亲,总之就是做媒的活。她仗着和凌大人有几分交情,平常眼高的很。不知道这次又遇上什么麻烦事,天天找凌大人……偏偏凌大人还懒得理她……唉,这次敢闹上门来,估计是手里有些筹码,我虽然不知道她和凌大人有什么交易,但是此刻他不在,你自己小心。”
沈组长一口气告诉我这么多内幕,着实让我吃惊。其实从上一次见过赵女士以后,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嗖嗖的气息,我就知道她应该不简单。
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九哥也依稀提起,有个老女人老是缠着他求帮忙做个媒,九哥还为此把这活甩给了颜臻,摆了她一道……
我恍然大悟,难不成九哥口中的“老女人”就是赵女士啊。
想通了来龙去脉,我安下心,既然就是为了做阴媒的事情,那应该也就没我啥事了。
结亲的法术我还没学会,颜臻叫我过去,可能就是让我观摩,顺便故意“教导教导”我。
如此想着,我吹了吹烫伤的手背,放下膏药把更衣室收拾干净,就赶紧去会客室报到。
三楼的会客室我虽然经常光顾,不过很少有机会进去。
别看这外面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小的VIP室,里面却别有洞天,颜臻给赵春英开的这间色调偏暗红,整个屋子就像是婚房一样,打扮的特别喜庆,只是颜色都没有选择正色,比如红色都偏暗,一进来就有些压抑。
赵春英坐在沙发上,看也没有看我,只是听见声音往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好像跟瞎了似的,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你来了?”颜臻忽然从我身后冒出声音,吓我一跳。我打了个寒战,转身看她。
只见颜臻已经换了衣服,浅粉色的长袍直到脚踝,她光着脚,衬得脚趾晶莹白皙,十分诱人。
“呃……嗯。我需要做点什么?”
颜臻手里端着一盏油灯,这年头还能看见古董已经很稀奇了,而她手里的油灯,里面的烛火竟然不是那种明晃晃的黄色,反而是暗沉的釉红色,就像和着鲜血似的,看一眼就瘆的慌。
她越过我走到赵女士身边,把油灯放在茶几上,然后长袖一挥,窗子上的窗帘刷拉拉地自己乖乖就自动合上了。
屋子里光线暗下来,她也没有开灯,只有茶几上的那一盏红焰油灯亮着光,说不出的诡异。
“半个月前,赵女士接了个阴亲,死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叫季存见,死因自杀。他死以后,阴魂不散,一直留在家里骚扰活人不得安宁。家里人就寻思给说一门阴亲,安抚亡魂。”
颜臻一面介绍情况,一面从茶几下面端出一个见方的盘子,里面盛的全都是那种样式的油灯,她一个一个取出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把二十多个油灯依次摆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窗台、柜子、隔断,会客室里的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
她干完活,拍拍手上的土继续解释:
“赵女士是业界有名的阴媒,这趟活接的顺手,不过办起来就很棘手了。”颜臻笑意拳拳,可是我看在眼里那分明就是皮笑肉不笑,果然她敛了笑意,道:
“那阴魂软硬不吃,连着毁了三门阴亲,赵女士这眼睛也给伤了。季存见扬言,如果再给他找阴亲,他就杀了赵女士,我说的对么,赵女士?”
赵春英一改之前的飞扬跋扈,小鸡叨米般狂点头:
“是是是,还请颜大人帮帮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什么也没说,先听她分析,看看她找我来究竟要做什么。颜臻玩味地看着赵女士道:
“必定是你贪财,给人结阴亲还不让人满意,所以他才会发怒缠上你。你也真是的,干了多少年还不知道幽冥的规矩,这点便宜也占。惹了祸不说,还想让我们阴司局给你擦屁股,凌总不见你那是对的。”
她一伸手,从赵春英的额头上揭下一道符纸,笑了:
“这明目的符纸管用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今晚你要是再不能给季存见找个新娘,恐怕废的就不止是你的眼睛了。”
赵春英的眼睛一下失去了聚焦,她摩挲着跪下来,痛哭流涕:
“大人,大人救我,我承认一开始有点敷衍,可是后面那两个我是真的认真找了,可是他却不肯再放过我。凌大人那里,他已经烦透了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才出此下策……”她跪在颜臻面前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之前的傲骨和风霜。
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面子什么的还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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