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
我翻身下床,兀自穿上衣服。
床的侧面就是梳妆台,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我脖子上衣服挡不住的吻痕和牙印。
那天早上,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逃下去,仓皇失控地想洗干净肮脏的身体,没想到四肢发软,刚碰到地上直接跪倒,那时我伏在地上抬起头,刚好看到对面换衣镜里照出的自己,那具赤.裸的身体上,就落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痕迹。
闭上眼睛。
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看着他。
几个小时前,他以治愈我的名义跟我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我亦是在被他占有的时候把当初被侵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可谁能想到,那个把我变成不正常的女人的男人竟然就是他……那么他在听我说那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把里里外外调教成他满意的样子后,又是什么心情?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的性厌恶症因他而生,也因他而痊愈,他会不会很得意,竟然能那么轻而易举就操控我的身体。
“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想干什么?”我出口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冷凝。
傅厉琛目光不躲不闪地凝视着我,开口,不是回答我的问题,也不是解释,而是说:“去年十月份,我处理好毒.品线路后就去榕城帮阿泽争一块地盘,柳灵一路跟踪我,被我发现后,自称想跟我有个了断,我被她缠烦了,就答应跟她吃顿饭。”
我手指微颤,果然是那天……
“柳灵当时可能也误喝了下了药的酒,也没有力气压制我,我挣开她后,随便进了一间房,本来想躲她,没想到看到了被捆绑在床上的你。”傅厉琛伸出手,拉住我,指腹在我手掌轻轻蹭了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把我当成了泄欲的对象。”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稍微用力一拽,我跌坐在床榻上,他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我更加愿意认为,是上天眷顾,把歆歆你送到了我身边。”
我不接他的柔言蜜语:“那个时候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可以是上天给你的礼物。”
傅厉琛对我的话不置与否,摸着我的头发,用很欣慰的语气说:“幸好是你,不是别人。”
可是这句话,我只听出了讽刺。
目光一转,我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当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陌生人强.奸,那个时候的心情,差不多也是像这个天气一样,如遭雷劈。
推开他的头,我无动于衷地说:“你幸好的,应该是我当时被人捆绑住,无法挣脱你,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你幸好的,应该是我当时被人蒙住眼睛,看不见你,可以上完我后随便丢下;你幸好的,应该是我竟没有查出来,那个人是你,还跟你毫无芥蒂地又做了这么多次。”
傅厉琛顿住,凝视着我,好半响都没有说话,近一分钟后,才否认“不是。”
‘不是’之后,却没有其他话。
因为他自己也无话可说。
我嘲讽地勾起嘴角:“一个月后,你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帮我,说什么治愈我,我信了你,傻乎乎地跟了你。现在你告诉我真相,是不是觉得,反正我们已经上了这么多次床了,于我而言只是多一次性.关系而已,我不会介意?”
我望入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绪,他一向擅长伪装,否则我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是啊,如果他不擅长伪装,我又怎么会直到别人告诉我时才知道,我曾被他拿掉一个孩子?
……也不对,也不对啊,是两个。
我岳歆,没了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都是因为他才没了。
沉沉吸入一口气,我从床上起来,扶着梳妆台,背对着他,平淡地问:“昨晚我把那件事告诉你,你是怎么想的?”
傅厉琛沉沉压低声线:“我很庆幸,治好了你。”
我拨了一绺散落在鬓角的头发到耳后,扯出笑:“是啊,一个让我产生性厌恶的人,又用同样的方式让我痊愈了,的确该庆幸。”
话里的嘲讽,他听得出来,无言地看着我。
我听了十分钟的雨,等不到他再开口,我也无话好说,恰好这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应该是魏医生来了,二哥把衣服穿好,我去开门。”我漠然说,傅厉琛便动手把裤子穿上,我看着他穿好后,打开了门。
果然是魏医生。
“岳小姐。”
“他在里面,你去给他看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下楼,出门,让李叔送我去公司。
暂时不想和他同处一室。
杜衡刚和部门经理议事完,看到我突然来上班,略显疑惑:“岳总不是说今天不来公司了?”
“嗯,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你手里拿着什么文件?”我瞥了一眼。
杜衡回道:“是和JUJU合作的合同。”
脚步停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他:“JUJU的合同?JUJU有什么问题?”
杜衡不答反问:“岳总早上没看新闻?”
听到这里,我隐约感觉不妙,边答边打开液晶电视:“没有。”
“JUJU出口日韩的一批货里被查出了毒.品。”
他说完我已经在电视里看到相关新闻。
眯了眯眼睛,忽然想到了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