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磬同承一位老师,关系还算亲昵。
他这一笑,是真心的……
“你的脸……”
看着如今的司徒锦华,裴慕磬满脸震惊!
“我的脸?!”
讪讪一笑,视线越过身前的裴慕磬,仇御风直望入长公主眸底:“七年前,司徒一家,因救了不该救的人,而惨遭屠戮,我脸上的伤,便是那个时候被大火烧的,而这一切,全都拜师兄的好妻子——长公主所赐!”
闻言,裴慕磬眸色一紧。
边上,赫连嫒眉眼一立,厉声质问道:“大胆司徒锦华,你司徒家的事情,乃是同行业不良竞争而起的祸端。何以此刻,倒成了本宫的凶手?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何时放过火了?你可有人证物证?”
闻言,无论是赫连煦,还是端木暄,皆都眉心一颦!
看样子,长公主这是打算死不认罪了!
心下冷哼,仇御风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最好的人证,我脸上的伤,便是最好的物证!”
“只凭你自己红口白牙随便说说,难道就能诬陷得了本宫么?”冷冷的嗔了仇御风一眼,抬眸看向赫连煦,长公主微福下身,“还请皇上明鉴,此事确实并非臣之所为!”
对于赫连嫒而言。
方才刘姑姑虽并未详说殿内情形,却只是与她说道。
今日,她能做的,便是无论谁,说什么,她都……一概不认!
垂眸,看着殿下的赫连嫒,端木暄的嘴角,冷冷翘起。
当日在凤仪殿,长公主说过的话,她言犹在耳!
她不是要人证么?
她给她人证便是!
轻轻的,端木暄便要站起身来。
瞥见她的动作,仇御风眸色一寒,不待端木暄出声,便啪的一声,将手中玉箫退下一截。
玉箫内,剑芒乍现,直指赫连嫒!
“我不用人证,也不用物证,只要你的命!”
见状,端木暄眸色一紧,心下大惊!
“仇御风!”
没料到仇御风竟会如此,赫连煦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不要!”
惊呼着,太后双目欲裂。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电光火石间,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传来,玉箫内的短剑噗哧一声,随着大殿内的尖叫声,最终竟直直的插入了裴慕磬的胸口……
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赫连煦眉宇紧皱,艰涩的闭上双眼!
那一日,他夜见仇御风。
让他在今日提及司徒家的事情,以便为司徒家正名,更为了给司徒家一个交代!
他与赫连嫒的结局,是在太后在生之时,暂留一命!
将她贬为庶民,流放南荒之地……
那时,对于他的意思,仇御风是应下的。
但今日……他却!他竟……如此行事!
“师兄?!”
鲜血,喷溅了满身。
仇御风看着舍身挡在长公主身前的裴慕磬,满脸的不置信。“值得么?!”
“锦华……师兄我这辈子,注定是为她而生,为她而死的……”
噗的一声!
裴慕磬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冷哂一笑,仇御风怔怔的,松开握着箫柄的手。
随着他松手的动作,裴慕磬的身子,蓦地一软,整个人皆都向后,靠在长公主身上。
“驸马?!”
赫连嫒抬起手来,十分慌忙捂住裴慕磬的伤口,却止不住自伤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
力气有限,不及撑起裴慕磬的身体,自身后抱着他,赫连嫒无力的跪落在地。
“公主……”
用力喘息着,裴慕磬仰望着头顶上方的赫连嫒,想要抚触她的脸,却终因伤的太重,而抬不起自己的手。近乎贪婪的凝视着长公主的容颜,他的眸底,目露哀色,断断续续说道:“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你要保重自己……不要再……再肆意而为了……”
被伤到要害,裴慕磬知道,自己再无活的可能了。
“驸马你不会有事的,本宫给你传太医……”在这一刻,赫连嫒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不用了……”
艰难的摇着头,裴慕磬瞥了眼左下方因震惊立于案前的端木暄,这才意有所指的看着身前神情怔然的仇御风:“锦华……你家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真的……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若你一定要以血还血……那么……就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