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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孩子抱起,端木暄轻吻了吻他的额角,见他破涕为笑,她也不禁满足的笑着。
转身,瞥见迎霜端着脸盆进来,她侧目看向榻前。
见原本放置更漏之处空空如也,她的眉头,不禁高高拧起。
见状,迎霜忙道:“皇上说更漏的声音,影响姐姐睡眠,便吩咐人将之撤下了。”
“哦……”
轻点了点头,端木暄问着迎霜:“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已过!”
把孩子递给奶娘,便往盥洗处走着,端木暄边问:“外面何时开始落雨的?”
“皇上早朝之时!”将脸盆放下,洗了巾帕,迎霜抬手递给端木暄。“方才刘姑姑来过,道是太后身子有恙,想见见姐姐!”
刚刚接过巾帕的手,微微一顿,端木暄眸华抬起。
面色沉静,迎霜轻道:“刘姑姑脸色不佳,我寻思着该是皇上为她指给姐姐的那条路,在太后宫里有所迁怒所致!”
“外面雨大,准备轿辇吧!”
将巾帕覆于脸上,感受着面部传来的丝丝清凉,端木暄轻笑了下,将之取下。
殿外,大雨瓢泼,哗哗雨声,不绝于耳。
安坐于轿辇之内,看着辇外密密的雨丝,端木暄面色冷凝,内心深处,思绪千转。
不久,轿辇停驻,辇外传来小盛子的声音:“娘娘,启禀娘娘,初霞宫到了。”
“嗯!”
轻应一声,端木暄从容起身。
轿辇打开之时,尚不及端木暄下辇,便见刘姑姑撑着雨伞上前,在她面前对端木暄福身了三礼:“奴婢给娘娘请罪!”
“刘姑姑何罪之有?”
心下微哂,想到定是赫连煦说过什么,端木暄明知故问,伸手扶住迎霜洁白的皓腕,从容步下轿辇。
咂了咂嘴,刘姑姑垂首说道:“奴婢顾虑不周,擅自多嘴,险些害的娘娘被皇上迁怒……”
头顶上方,雨落得正急。
静静的,凝睇刘姑姑片刻,端木暄轻叹一声:“你说的只是险些,本宫暂时无忧!”
视线,越过刘姑姑,直落大殿内,端木暄抬步向里。
“奴婢谢娘娘不罪之恩!”
……
太后寝殿中,幽兰香,清雅,静谧,让人倍觉舒适。
锦榻上,太后发髻未挽,银丝披泻下,原本雍容的脸上,难掩倦容。
在锦榻前,太医正面色凝重的为她把脉。
眉心轻颦,端木暄上前施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抬眸,看着端木暄,太后似是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平身吧!”
“谢太后!”
心下将银牙咬碎,端木暄下颔微扬,面露忧色的出声问道:“昨日请安时,太后还一切都好,今日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慈爱一笑,太后轻招了招手。
端木暄会意,连忙上前。
拉着她坐在榻前,太后气息沉重的叹声说道:“哀家这是老毛病了,没碍的。”
面色微沉,端木暄一脸关切的看向太医:“太后风体如何?”
太后恭了恭身,谨慎回道:“回禀娘娘,太后娘娘每每忧思过甚时,都会有这心悸的毛病,微臣这就去开方子,不过……”
“不过什么?”
眉心一皱,端木暄看着太医。
微微抬眼,太医苦笑着说道:“娘娘该是听过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闻言,端木暄心下哂然!
过去,她在太后身边侍候五年。
对太后的作息和身体,再清楚不过了。
说她有心悸的老毛病?
她会信?!
才怪!
“去开方子吧!”
将太医屏退,端木暄凝向榻上的太后,黛眉微蹙:“太后若是心里有事,大可跟臣妾说了,好让臣妾为太后分忧……万不可如此忧思,伤神伤身!”
太后苦笑,动了动身子。
刘姑姑见状,连忙上前与她身后垫了枕头。
对刘姑姑轻摆了摆手,太后颇为无奈的看着端木暄:“哀家的苦闷,来自于与皇帝之间的心结……昨日刘姑姑未经哀家同意,便私自去找了你……依着皇上昨日来时的怒容,想必在你与他提及让嫒儿回宫一事时,也是落了埋怨的。”
言落,太后又是悲凉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