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响起,少女婆娑起舞。
舞姿优美,绰约多姿,如花丛中嬉戏的蝴蝶。长裙子随着她的舞蹈而旋转飞舞着,铃铛环佩发出清脆欢快的“叮叮当当”声音,配合木屐踩在地板上“铮铮嗒嗒”的回响,别有一番韵味。
少女一张俏丽的脸上,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眼睛时不时飘落到前面的拓跋宏身上,满眼桃花,似嗔,似爱,似恋,似痴,似迷。
这是真情流露?抑或,是舞曲中的意境?
太皇太后忽然笑了起来。对拓跋宏道:“宏儿,你可知道她是谁?”
“宏儿眼拙。”拓跋宏笑道:“还真认不出来。”
“她是李事中的女儿,名字唤玉瑶。”太皇太后道:“早两年前她曾进宫中来,你也是见过的。”
拓跋宏想起来了:“哦,是她。两年前她还是一个羞答答的小女孩,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了,舞姿还如此的美妙。”
太皇太后道:“玉瑶这女孩儿,聪慧美丽,秉赋不凡。哀家听李事中说,她七岁诵读史书,十一岁通习《诗经》,《论语》。不但能歌善舞,还精通琴棋书画,可谓是德才兼备,不过多得的女孩儿。”
拓跋宏一笑:“确实是难得。”
冯润心头闪过一种不祥征兆。
太皇太后如此夸李冲的女儿,莫非有意将她迎娶进宫来做拓跋宏的嫔妃不成?
冯润抬眼,朝拓跋宏看去。
拓跋宏却没有看她。素手闲然地把弄着眼前的酒杯。脸上挂着一个云淡风轻的浅笑,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泰然。
冯润有些气恼。
他是巴不得迎娶李冲的女儿进宫为嫔妃吧?
男人,通常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俗话说得好,男人难过美人关。俗话还说,美人当前,引无数男人竞折腰。——拓跋宏,扒去君王的光环,也不外是尘世间的一个男人,男人的通病,他也会有。
这样一想,冯润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一肚子气无处可去,唯有喝闷酒,一杯接一杯喝。自波斯人那儿买来的鎏金杯子太小,一口一杯酒,很不过瘾。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冯润早已拿过酒壶子,直接张大嘴巴灌下了。
拓跋宏终于转头过来看冯润了。
伸手按住她的酒杯。轻声道:“润儿,忘记刚才朕说的话了?别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冯润恶从胆边生,哼了声:“要你管?”
声音有些大,太皇太后看到了,看了过来,皱了皱眉。
刚好李冲的女儿李玉瑶的舞蹈结束了,掌声阵阵。拓跋宏站了起来,笑道:“皇祖母,宏儿最近跟一位来自西域的乐师学击羯鼓,想着在皇祖母生辰时助兴。皇祖母,有没有兴趣看宏儿演奏一番?”
太皇太后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光。
笑道:“难得你一片孝心。宏儿,那你就给哀家和众人演奏一段击羯鼓。”
拓跋宏走上前。
白整拿过羯鼓给他。那羯鼓,两面蒙皮,腰部细,用公羊皮做鼓皮,形状比腰鼓小,用山桑木围成漆桶形状,下面用床架承放。
拓跋宏左右手各拿一根鼓槌。
“咚咚”的便敲击起来。
羯鼓声急促,激烈,响亮,节奏明快,富于穿透力。开始的时候,轻重缓急,仿佛漫漫雨花落,嘈嘈天乐鸣。没一会儿,却是万马奔腾,上战场拚杀的马蹄声,振奋人心,威震四方。
此时的拓跋宏,浑身上下洋溢着的一种轻松优美的力量。
如画中人那样。
气度雍容,神色动人。修长而挺秀的身材,气宇轩昂,豪放飘逸。有风吹过来,扬起他的头发,他身上的衣服,更显了他的绝代风华。
冯润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坐在李冲身边的李玉瑶身上。
火把的火光影到她脸上,
只见她羞羞答答,不时偷眼望向拓跋宏,眼角眉梢全是甜蜜的笑意,两边面颊被春色熏红着,妩媚如丝的眼睛,美丽而饥渴。
冯润忍不住醋意上涌。
心情不好,唯有喝酒。
抓过酒壶,刚想倒酒到杯子去,忽然看到酒杯里却装了酒。一愣,她喝了不少酒下肚,可是没醉,明明记得,酒杯是空了的。
身旁的袁嫔看她,目光有些闪烁,笑得挺不自然:“姐姐,我看到你杯子空了,刚刚给你倒了酒。”举起她手中的杯子:“姐姐,我敬你一杯。”
冯润拿起杯子,就要喝。
眼角的余光,看到袁嫔嘴角边闪过一丝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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